那幕僚急忙献计说:“属下的意思是,贾贵妃如今正得宠,得罪她很是不必。但是这里天高皇帝远,什么事儿还不是大帅您说了算。只要找个由头,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打发了那小子,贾家还一点错都挑不出来,岂不两全?”
水沐颔首道:“怎么个神不知鬼不觉法?你细细说来。”
那幕僚急忙附耳如此这般说了一通,水沐听了很满意,嘉奖道:“到底是我军的‘智多星’,想得周全。”
第二天,水沐便派人让贾湘去帅营听令。
贾湘正在带兵训练阵型,从来没有这时候被大帅召唤的情况,有些吃惊。虽如此,倒也不敢耽误,急忙暂时指定一人代为指挥喊令,自己便跟着那人去了帅营,一路走一路琢磨。
思来想去,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过失,以前虽然立了些功,但是早已嘉奖过了,现在这时候传唤他,到底是何用意呢?
贾湘与水沐接触不多,只觉得此人不怒自威,就算笑着也让人难有亲近之心,加之自己对水博的那点心思,见了他心里还是有些惶惶然的。听下面那些人的议论,也知道此人一向说一不二,最是铁腕无情的。
进了帅营,就可以感觉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氛,紧张得好像台风来袭前的海岸。
贾湘单膝跪在地上,接受水沐锐利目光的洗礼。
水沐盯着地上跪着的男子,或者说,男孩更恰当些,虽然稚气未脱,明显地,他的长相相对于一个男子而言,是过于好看了些。
于是贾湘的俊秀面容在他眼里变形为无耻淫媚,越发认定此人居心不良要将自己的独生子带坏,厌弃之心更盛。
水沐强压不悦,忽然露出一个笑容,说:“听说你干得不错。据我看来,目前的职务,有些屈才了。我倒为你想了个好差事。”
“如今我们和东夷军对阵,各有损耗,长期下去,这巨大的军饷开支朝廷都负担不起了。必须得想点法子早早治服了东夷才好。我琢磨着,若是有有勇有谋,胆大心细的我方兵士深入到敌人的阵营中,为我军猎取情报,必定有事半功倍的奇效。我细细观察军中诸位军官,觉得你是个人才,堪当此重任啊。只是听闻你出身显贵,不知道你有无心愿为国分忧啊?”
贾湘不卑不亢地说:“位卑不敢忘忧国。末将不过一六品小官,今日蒙大帅青眼,委以重任,岂敢推脱?”
于是贾湘叩谢大帅的知遇之恩,并接过军令,成为一个十人细作小组的组长,次日即去东夷国所辖重要边镇龙潭刺探军情。
回到营帐,却看见久违的水博一脸焦急地在里面,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一看见贾湘,他便大踏步走上前来,用眼神询问结果。
贾湘也不吭声,将手上的军令给他看。
水博打开看了一眼就丢到一边,想对贾湘说什么,却发现周围有好几双好奇的眼睛盯着自己和贾湘,只好将话又吞回了肚子里面。
水博偏偏头,示意贾湘跟他出去。
于是两人又顶着寒风,到了他们经常去的那个小山背后。
水博看四周无人,便紧紧握住贾湘的手,说:“不要去,太危险了。我去和父亲说,让他换个人去。”
贾湘低着头,尽管水博的关心让他心里很温暖很感动,但是男子汉一诺千金,已经答应的事情又岂可反悔?何况是军务,更不能因为贪生怕死而退缩。
于是,贾湘反握住他的手,说:“苟利国家以生死,岂因祸福避趋之?你放心,我会小心,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水博默然,良久,方说:“好,记住你说的话。我等你平安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555,卖萌无效,于是小捕什么也不说地飘过…
☆、被出卖贾湘陷身敌营
一路风餐露宿,贾湘等一行人于三日后抵达龙潭。
这几日接触磨合下来,贾湘对九名属下大致有了了解。严格来说,其中有些人并不合适做探子,平时话多得很,一到有些状况的时候就往后缩,根本不具备一个情报人员的素质,也不知道当时军营里是如何挑选的,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贾湘没办法,只得花了很大力气去一一调|教规范他们如何接头、如何乔装打扮、如何按指令行动等等,奈何他自己也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只是凭着常识本|能去弄了个大致的规则和要领。
居然也起到了一些效果,这几日很是收集了一些有用的情报。
初战告捷,贾湘决定干一票大的。
两军对阵,军事地图非常重要,若是能够盗得东夷方面的军事地图,将极有利于水沐军队的谋局布阵,想必是奇功一件。
根据他们打探来的情报,龙潭驻军的营地里就有这样一幅地图,应该是在主将索图的军帐里。
贾湘便派出小组中最沉稳可靠的马六去打探龙潭驻军营地的情况。
马六是个高大沉默的北方汉子,他不像其他成员那样无事时胡说八道,有事时畏畏缩缩,交给他办的事情,总是又快又好地办好。在一些重要的情况下,贾湘一般都是派马六打前阵。
过了一晚,马六果然将龙潭驻军营地的情况一一打探清楚。
于是,贾湘将小组其他成员都召集在一起,安排他们在行动中的位置和具体任务。
放哨、接应的人以及退却的道路都一一规划好,连万一行动失败,或被俘情况下该如何应变等等都演练计划清楚后,就只剩肩负孤胆入营、偷盗地图的人选没有定下来了。
贾湘的目光在自己这些虾兵蟹将身上一一掠过,心下评判,觉得都不太靠谱,索性决定,自己亲自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