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的广阔原野,一弯新月如钩,默默洒下柔和的光辉。
西路军营地背后的小山脚下,三千铁骑,排成一个巨大的方阵。兵士们神情肃穆,悄无声息地站在夜风里,等候出发。
主帅李严威严立于马上,审视着自己的爱将们,而后大声说道:“东夷蛮子侵我家园,杀我百姓,还狼子野心,觊觎我大好河山。如今圣上已下旨,务必将其赶至关外一百里外。今汝等拔得头筹,当奋勇杀敌,为我军表率。为了被东夷欺压的边城百姓,为了盼望你们凯旋回家的家乡父老,出发吧,我等着你们胜利归来。”
诸将士行礼,紧攥的拳头表明昂扬的斗志。
李严用力拍拍贾湘的肩膀,微微笑道:“保重。”
贾湘重重点头,转身上马,带领兵士们疾驰而去。
火红的战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耀眼夺目,预示着今晚又有多少亡灵将聚集其下。
三千骑兵兵分两路,一半人分散开来,在稍高地点架起火炮,呈铁桶状包围敌人,另一般人将随着贾湘冲入敌营。
贾湘令下,几十座火炮纷纷发射出炮弹,轰隆隆的炮声如同天边滚过的雷鸣,震得人心神俱裂。
宛如平静的水面被投下了巨石,悄无声响的敌军大营顿时象炸了锅一样沸腾起来。
敌军兵士们慌慌张张冲出了营帐,而后,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看着一支铁骑大军宛如天兵天将,挟带着惊天动地的轰鸣声,铺天盖地地冲了过来。
为首的白衣小将,俊美不似人间人物。他虽口角噙笑,却面带鄙夷,手一扬,无数火束如烟花般绽开,惊起一片惨叫声。
贾湘勒马直立,威风凛凛,纵声高呼:“杀敌一百者皆可封爵!建功立业,在此一役!”
“杀呀!”他身后的骑兵们纷纷策马追上,伴着刀起头落的砍杀声,嘴里也不断发出热血沸腾的吼声,释放出满腔的豪情和腾腾的杀意。
敌军士兵们有的被先前的巨炮轰去了魂魄,呆呆地站在地上如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白白地被砍杀,有的虽然反应过来,拿起刀枪要反击,却不敌贾湘等人的勇猛,或被战马撞地横飞而死,或者被马活活践踏而亡,或被一刀砍死于马下。
震天的喊杀声中,贾湘的铁骑军顿时势如破竹般一路冲杀,如同插向敌营心脏的一把尖刀,顷刻间将敌军杀得鬼哭狼嚎,溃不成军。
这时,敌军阵营里出现了几个将士模样的人,指挥着几个兵士吹起号角,妄图将散沙一般的兵士们集结起来。
可是从睡梦中惊醒的士兵们忽遭巨变,一个个都如无头苍蝇一般,只知道毫无章法地跑来跑去,或者是本能地想逃命去也,根本不理会什么集结号声。
东夷主帅在将士们的奋力保护下,终于带领剩下的一万左右的精兵突围。
贾湘等人分两翼在后面一路佯追,终于将他们赶入一座叫“关角口”的小山之中,然后退守在外。
关脚口正如其名,两侧是峭壁陡立的山,中间一条狭窄小道。
水沐军和西路军早在此会合,架设好大炮,等敌军完全进入后,炮弹、巨石、火把一起被掷下,霎时间,血肉横飞,惨叫声不绝于耳。
关脚口大捷。
东夷王奏上降书,愿以马万匹,金千两等物乞降,并自愿退至关外一百里外,自称臣国,每年纳贡。
水沐的意思是趁着敌军大败,索性直捣黄龙,将东夷灭了。皇上却觉得连年穷兵黩武,国家财力不济,若是东夷肯俯首称臣,又平白多了许多财物,倒也暂时缓解了财政危机,便下旨接受东夷请求,另外派钦差前去商议议和事宜,两军班师回朝受封。
半个月后,贾湘站立在轩昂壮丽的崇武门外,感慨万千。
历经四年的血雨腥风,我,终于,实现了往日的心愿,堂堂正正站在了这里。
只是,没有,与你比肩而立,共享胜利的辉煌。
贾湘因为战绩显赫,被擢升为从三品云麾将军,也算衣锦回乡。
在御赐的庆功宴上,他见到了,那个被深深掩埋在记忆深处的人。
水博没穿将服,身着深紫色绣蟒长袍,束着鎏金宝冠,华服宝带,衣履风流。他口角含笑,与众人谈笑寒暄。
贾湘身边的将士窃窃私语,“听说了吗?水参将被封侯了。”
“那还不是迟早的事?水参将文武双全,是圣上最喜爱的侄儿了。圣上不是老说:‘生子当如水以文’,以文就是参将的字。”
水博居然也注意到了角落里的贾湘,他原本满含笑意的眼睛忽然变得幽深,看得贾湘一阵心酸。
慢慢地,水博嘴角扬起笑意,他缓缓走过来,凝视着贾湘,说:“小湘,好久不见。”
他的目光是那么熟悉而又温暖,仿佛这两年的隔阂都只是存在于贾湘的臆想之中。
好像他们还是年少时倾心相恋的亲密爱人。
他也从未离开过。
贾湘的眼中已有潮气泛起,相思已经蚀了骨,穿了心,击溃了他两年来苦苦压抑的心防,令他只想奔向他。
可是后面传来的话语令他生生刹住了脚步,“听说圣上已经为水参将赐婚。水参将将迎娶高尚书的艳冠京城的次女。”“真是郎才女貌,羡煞旁人啊。”
仿佛一把巨斧劈开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地面,两两对望的两人之间,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霎时间,咫尺天涯。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必须来一发,祝看文的菇凉们周末愉快哦。
小捕新挖一坑,《红楼之我不是小强》,比较搞笑,大家没事可以看看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