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一怔,年氏来的倒是快,二人平时也没什么交情,不知道她到底为哪般。和天晴交换了个眼神,花开忙吩咐道:“你快去请进来,九月,你去备些吃食茶点过来。”这个时候,还是天晴在身边稳妥一点,她可是四阿哥的人。
片刻间,年氏便带着贴身大丫环进了里屋,花开忙起来迎接,年氏回了礼,二人客客气气地坐下。
花开打量着年氏,真是肌肤胜雪,娇美无比,上身一件玫瑰紫缎子的旗服,绣了繁密的花纹,外罩金边琵琶襟夹衣,髻上插着金丝八宝攒珠钗,上面点缀着珠翠,闪耀夺目、珠光宝气,可惜这样的年氏,居然不得四阿哥的喜欢,花开心里一直纳闷,不是说年氏被独宠多年吗?怎么四阿哥除了新婚夜,再没去年氏房里,到底为什么?
年氏含笑道:“妹妹早就想来拜访,只是怕姐姐会怪我唐突了。”
花开不在意地笑道:“这是哪里话。若是往常,我倒是巴不得有人陪我说说话,为了怕我烦闷,这不是王爷准我把儿子接了来……”
年氏笑道:“听闻王爷把三少爷送到姐姐跟前抚养了,妹妹还没恭喜姐姐呢。”
花开也不知道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谦逊几句把话题岔开,二人寒暄着,九月便端着吃食进来,蜜饯菠萝、蜜饯红果、糖炒大扁、可可桃仁、冰镇鲜胡桃、冰镇甜瓜,九月一一摆上炕桌后,方躬身退下。
年氏吃了一颗糖炒大扁,眼睛看着屋里地摆设,笑道:“姐姐这里不仅吃食鲜甜可口,就连住的地方也清净宜人,怨不得王爷喜欢来。”说着,年氏便指着那落地窗帘继续道:“便是这布上的图案看着也是新鲜。”
花开扫了一眼笑道:“让妹妹见笑了,这还是我求王爷给画的图样,闲来无事,自己绣着玩的,你若是喜欢,等我瞄了图,改日差人给你那送去。”那上面的图案是一副水墨画荷花,四阿哥画的算不上出色,花开的绣工更是马虎,不过远远地看着,倒也像那么回事儿。
年氏没有立即回话,而是从贴身丫鬟手里接过一个小巧的紫檀木漆盒“姐姐,我这次来,是想求你指点……”
花开忙说道:“我可指点不了你什么,我进王府的日子,可没比你长多少,也许你不知道,我也是一进府就惹了王爷不高兴,王爷一气之下让我住到庄子上去了,不怕妹妹笑话,若不是妹妹进门,我怕是还回不了府呢!”
年氏咬了咬嘴唇“我实在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还请姐姐蘀我美言两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姐姐莫嫌弃。”
花开虽然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却也知道定然价格不菲,她忙推脱不用,可是年氏哪里肯依,在她的一番说辞下,花开方含笑收过礼。接着,两个人闲话了一阵,年氏这才告辞。
花开看着这个木漆盒,笑道:“天晴,你猜猜这里是什么?”
天晴笑道:“看这盒子的大小,应该是首饰吧?”
九月赶忙打开来看,却是一对象牙梳篦,上面雕刻着百子图。九月爱不释手“侧福晋,这还真是好东西呢!”
花开笑道:“年羹尧如今做了四川总督,家里就差没有金山银山了,一对象牙梳篦算什么?”
九月问道:“侧福晋,你真的打算为她说项吗?”
花开笑了笑“年氏是聪明人,她知道王爷若是知道她来过春暖阁,自然就知道她为什么来了,所以根本不需要我说话。”
主仆说笑了一回,弘时和重阳写完了大字舀过来给花开看,弘时到底写的比重阳好些,花开夸奖了他一回,弘时笑嘻嘻的偎依在花开身边说道:“额娘,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我喜欢。”
花开脸红了一下,这个弘时,怎么跟他阿玛一样啊!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才喜欢叫自己额娘?若是让那李氏听了,不知道该多伤心呢!
既然写完了大字,花开便开始教两个孩子画画,她虽然画得不好,好歹还是在老古董手下被训练过的,教两个孩子基础知识还是绰绰有余,将来弘时若是能专心绘画,也好过被他阿玛赐死。
将要准备晚膳的时候,九月随口问道:“三少爷,重阳少爷,晚膳你们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弘时摇摇头,重阳说道:“我要吃螃蟹!昨天外婆说现在螃蟹肥了。”
天晴笑道:“哎呦,刚才奴婢去大厨房,真的看见了几篓螃蟹,奴婢还想着侧福晋吃不得那个,就没要,奴婢现在就去取些来。”
花开笑道:“多舀一些,我虽然吃不得,你们可以蘀我多吃点。”
于是晚膳螃蟹就成了主菜,弘时和重阳都喜欢吃,这边刚摆上了,重阳就喊道:“嬷嬷,我要大个的。”
弘时不甘示弱“我要吃圆脐的,弟弟,圆脐的肥。”
花开听了就笑,看样子弘时很喜欢当哥哥,对重阳这个弟弟还挺照顾呢,花开帮着两个孩子掰螃蟹,母子间说说笑笑,恰巧四阿哥推门进来了,见了这一幕不由得心中一暖,他不准下人禀报,就那么站着看了半天,因为从小没在母亲身边呆过,四阿哥看见母子间这样相处,就心存羡慕,不过忽然想到弘时到春暖阁刚刚一天不到头,怎么就跟花开这么亲近了?难得两个人竟然这样有缘分……
屋子里的几个人看见了四阿哥,当即说笑声就没有了,花开笑道:“王爷,不知道你要来,妾身带着孩子们就先吃上了。”她说着擦了擦手,要侍候四阿哥更衣。
四阿哥说道:“免了,你的手腥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