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别别别。”牙婆想了想:“五两就五两。”这两个人已经被好几拨人看过了,都觉得性子太差,没有人愿意买,好不容易有人出价,少赚就少赚吧!总比砸在手里强。
裳若依拿出银子给她:“这些人的身契准备好。”
“您放心吧!”牙婆看着手中的银子,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一切办妥,由于裳若依买的下人较多,牙婆还特意弄了辆车将她买的人送到村子里。
裳若依让众人在院子里等。
一开始她们听到要去石崖村时,心里都一片冰冷,毕竟都知道石崖村是整个青州最偏僻最穷困的村子,不仅如此,居住在里面的人大多数都是流放的犯人,那里的人买她们回去作甚?结果不言而喻。
一路上的景色越来越荒凉,她们的心也愈死寂。
直到看见眼前的宅院,不禁呆愣在那里。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如此豪华的院落?
裳若依从马车上走下来,走到众人面前,笑了笑道:“从今天开始,你们便在这里伺候了,到了赫家,便要守赫家的规矩,我不管你以前在哪里伺候,伺候过谁,打从此刻开始,便要忠心于赫家。”她凌厉的目光在她们脸上一一扫过:“一次不忠,永不再用,听懂了吗?”
“是。”
芍药怔怔地看着她,这竟是相府的二小姐。
裳若依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芍药赶忙低下。
她留下了芍药和那两个会武功婢女,其他人分给了赫家其他人。
“芍药。”
听到二小姐喊自己的名字,芍药的肩膀抖了一下,垂着头,弱弱地说“二小姐。”
“你怎么在这里?”裳若依看着她的手:“还有你的手,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芍药鼻子一酸,眼睛瞬间红了。
“回二小姐,那日您出嫁后,奴婢就又回到了厨房帮工,那日给张姨送燕窝,不小心打翻了,姨娘嫌奴婢毛手毛脚,便罚奴婢去盥洗衣物,还要求必须要纯手洗,奴婢的手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那为什么被卖了?”
她低下头,轻声说道:“张姨娘说奴婢将她最喜欢的衣服洗坏了,便秉了大夫人,将奴婢卖了。”
裳若依了然,什么打翻了燕窝、洗坏了衣服?不过是想将她赶出去的借口罢了。
她那个渣爹虽坏到了骨子里,但是还总喜欢做那些道貌岸然的事情,总是说什么下人也是人,不可随意惩罚打骂,总得有由头才行。
裳若依不只一次想问他,下人是人,那么她就不是人?对下人尚且那么宽容,为什么对她这个亲生女儿不闻不问?
后来她有一次看到,裳年命小厮将一个打碎了碗碟的下人往死里打,她终于知道,她爹不是对别人宽容,而是用这样的名声包装自己罢了。明明做不到宰相肚中能撑船,却非要让别人对他高声赞颂。
骨子里凉薄的要命,只要是他不喜欢的,妨碍到他的,恨不能将那人弄死,面上却带着比谁都真诚的笑容。
真是可怕至极。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奢求过裳年的疼爱,直到她饿死在自己那个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