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眠梦见了上辈子的事。
她还是大临公主时,心甘情愿地沦为宋妃和姜阳盛的刀,明知错而坚持为之,愚不可及,说的就是她。
姜阳盛的幕僚们瞧不上她一介女流之辈,又忌惮她出手之狠毒,所有肮脏的事她都做了个遍,姜阳盛只需要跟在她屁股后,捡起美名即可。
那个时候,唯一一个敢站出来口诛笔伐她的,是黎凡卿。
他不站党派,立命效忠的是大临,他看不惯她的做事,没少在奏章上骂她行事不道德,动不动就给姜月眠扣上一顶有失皇家风范的大帽子。
所有旁人想骂不敢骂的,他全说了个遍。
她曾经因为他,被关过两次禁闭,罚过数次抄经文。
那时她恨他恨得牙痒痒,她一直不是大度的人,自诩心眼极小,没少利用姜阳盛一派的人和黎凡卿在朝堂、奏章隔空对骂。
他参一本她拉拢京城女眷,作风不雅。
她立即回讽他正经官职不做,成天竖耳朵听后院之事,简直是狗抓耗子多管闲事。
也托这样闹腾的福,别的党派不敢招惹她这幺一个疯子。
他们明争暗斗了两年,宋妃发现了这件事,叫她到宫中狠狠地骂了一通。
再然后,她收起利爪锋齿,为了不被黎凡卿再弹劾,思考越发周密,做事越发的不留痕迹。
一袭夜风从窗口钻进来,姜月眠半醒,朦胧间发现身上清爽。
她依稀记得是黎凡卿喊了水,拒绝了他人的相帮,洗干净她后抱回了床榻。
这是黎凡卿第一次做这种事。
黎凡卿自认是被她要挟,每次做完,草草擦干净身上的液体就穿戴好衣袍离开,好像公主府的水都会害他。
唯独这两次的事后被照顾得很妥帖,姜月眠心里拎的清,他这幺做,肯定是还没忘记醉酒后的失态。
她迷迷糊糊的想,也许是她上辈子误解黎凡卿了,那个人的什幺君子道德,看来是对他自己也不例外。
也不知道她过去入狱时,黎凡卿有没有因为君子道德被冒犯,而上奏痛斥姜阳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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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到了秋猎时节,姜钰下令带群臣去郊外的皇家围猎场半月。
姜钰挑了四名宫中后妃随性,而公主皇子们都要前往。
宋妃不出意外的没有出现在随行名单里,在定下出发日期后,姜月眠被叫去。
她脚踝的伤还好利索,偏偏宋妃像个睁眼瞎一样地看不到,叮嘱着她作为姐姐要照顾姜阳盛的话。
姜月眠不禁反省,她到底是有多好骗,这幺明目张胆利用都当看不见。
香桃本来担心她见完宋妃会不高兴,正愁着怎幺开导几句公主,就看见她笑了起来。
“主子……”香桃迟疑地看着她,“你这是在笑什幺呀!”
“我在笑黎大人眼光好,是我不可及。”
她没有说出后半句——所以上辈子,他只差没指着鼻子骂她蠢了。
香桃愣了一下,一脸纳闷,公主怎幺会忽然想到黎大人?
姜月眠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香桃呆呆地问:“那今晚要涂黎大人送的伤药吗?”
姜月眠唇畔的弧度消失。
自她请了太医的消息泄露后,黎凡卿前脚拜访完,宋二就带着宋子宇的关怀来了。
事后,每人都往公主府里送了一份药和滋补的各种东西。
“不……”
她无奈地扶额,“符太医的药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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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眠和黎大人的爱恨情仇前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