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头长了些杂草。赵月柏心中感念,二人虽不是她亲生父母,可原主记忆到底还是在的。
二人将杂草除去,随即备齐珍馐,放于墓前供奉。
赵月柏端酒三奠,分别向东南、西南、正南依序倾注,心中暗道感念先人抚育我身,日后定年年供奉。
两人皆沉默不语。
楚清心里发怔,右手小拇指和大拇指曲起相叠,她仗着赵月柏在她身前看不见动作,胆子大了点,将手置于胸前,喏喏地想说些什么。
几只喜鹊划过天穹,“喳喳”的叫声惊破沉寂。
到底什么也没说出来,她本想在二老面前说些什么,譬如赵月柏于她有恩,她便尽她所能使她无忧。
后来想了想,她好像才是赵月柏身边的麻烦和危险。
最终将纸钱及纸衣予以焚烧,俾灰烟洒洒,告辞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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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又起了雨,清明前后的天气总是如此。豆大的雨点沿着厢房屋顶的瓦片滴落至窗棂,发出嘀嗒嘀嗒的声响,很是好听。
就着清灵空明的雨声,楚清耳畔还有赵月柏的叽叽喳喳,和那几只喜鹊无二。
房子的事需提上日程,尽管楚清这边的厢房比塌了的那间好上不少,但毕竟也已年久,住着也不甚安全。
“你说我们是自个请人造好,还是直接去买一处好?”
“你说是一进的好,还是二进的好?”
赵月柏说起建房之事便喋喋不休。她已经想了许久,还未决出个头绪。
“二进的大些,以后成婚了方便。”楚清淡淡开口,“也有的是地方给小娃娃们闹腾。”她双眸澄澈,语气真诚,似是在认真为赵月柏考虑。
“至于一进的,两个人用也够了。太大了也显得冷情。”
赵月柏微颔:“二进的确实更大些。我们如今手里共有两百余两银子,不论是买还是自个建,都够用的。”
“那三亩田你断不会卖的,买房只有镇上有空闲的。”楚清微恼道,赵月柏似乎很逃避成婚这个问题。
若是在镇子,家里的田来回便会花上不少时间。
“不若我将那田租出去吧,它如今肥沃,定能租个好价钱,有人耕种也不至于荒废。”
“而后我们便在秋吉镇上,买个一进宅子。”赵月柏神色复杂,将一进二字从唇中碾了出来。
她根本不想成婚,也不想生娃。
新家
秋吉南的宅子皆是富人所居,多有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依赵月柏如今的情况,是买不起的。
这里贵的不仅仅是宅院,还有地契与人脉。凡是能住在秋吉南的,要么财力出众,要么于官府中有关系。
几日时间两人观察许久,最终看中了秋吉东边的一处一进小宅院。
见两人都喜爱这处宅子,那庄宅牙人眉开眼笑。他从未见过如此挑拣的人,若不是两人给的够多,他早就蒙着头跑了去。
“诶呦,两位好眼光!这宅子可算得主了!”庄宅牙人喜不自胜,对二人恭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