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见曲峥面色不变,看着她的眸子,波澜都不起一下,仿佛她答不出是理所当然的事,答得出才是见鬼。
嘴角抽了抽,对这个人更是不喜。
北皇全不给面子,随手拿了一本记事,翻了两翻,“既然是意外,那我重新考考你,你百题之内没有出错,曲峥不必去给你陪读,而你的太傅们也不必在院中长住。”
“百题?”白筱脚下一溜,屁股就往下滑,忙双手握了轮椅扶手,才算稳住没滑到书案下面。
余光处曲峥带了些幸灾乐祸,恨得白筱银牙一咬,这边却听北皇道:
“嗯,你三岁便开始学习,到现在已有六年光景,区区百题,想必不成问题?”北皇笑口吟吟,斜瞟了她一眼,手中一页页的翻着书页,“第一题……”
这一百题出完,她能答上十道才见鬼,这马脚可就露得大了,被盘问起来,该如何应答,说以前那个投错了胎,所以被阎王拘走了?他们只怕当她是中风后遗症。
说病那一场,烧坏了脑子,很多事不记得了?这理由实在太烂,他们相信才叫奇怪。
白筱双手一按,将他手中书页按合上,堆了一脸的笑,道:“这题也不必出了,女儿想了想,一个人读书也着实无聊,不如就叫曲峥陪我读书便是。不过他不必留宿别院,每日随太傅一起来,一同走,父皇看如何?”
北皇摇了摇头,“别院距皇宫有些距离,你的太傅们也不能日日去给你上课,他且能随太傅们一起去,一同回?”
白筱一听不用日日上课,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这到更好。
正高兴着,又听北皇道:“所以平时温习和学习得由曲峥代太傅之职,所以他万万不能随便来去。”
话说到这里,白筱心里凉拨拨的,这个曲峥怕是甩不掉了,“没有别的路可走?”
“有。”
白筱双眉一扬,目露喜色,“什么路?”
“继续呆在宫中。”北皇将手中书册递给白筱,站起身,抖平衣摆,“罢了,本来觉得容华之言很有道理,不过看来你并不愿意,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于你,只能辜负了容华的一番好心。”
轻睨了一旁静立的曲峥,道:“想必你也不愿陪伴公主,我们走吧。”
白筱哪肯放过这出宫的大好机会,多个曲峥就多一个吧,大急之下,一把扯了北皇的衣袖,“父皇,女儿贴上这块狗皮膏药便是。”
“狗皮膏药?”北皇扫了眼,眸中带了愠色的曲峥,转头看向白筱。
白筱这时才醒起自己失言,捂了嘴干巴巴的笑了笑,“女儿的意思是,反正父皇说那别院甚大,也不在乎分一个院子给他,当然,如果他住不习惯,随时可以离开。”
北皇满意的点了点头,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另外分间院子倒是不必,在你隔壁分一间屋子给他便是,这样你有问题问他,也方便些,再说还能缩减些开销。”
白筱虽然不记得自己以前是怎么样的,但知道自己绝不是个九岁小娃,被他这么摸着,实在有些别扭,脸上的笑越发的干,难道这北朝就穷到了这个地步,“他男,我女,同住一院,女儿怕难免招惹闲话。”
北皇不以为然,满城的百合之说,她都不怕,还怕这个?“你才九岁,有谁会说些什么?”
白筱翻了个白眼,既然知道才九岁,怎么又会有那些风风雨雨的百合流言?“女儿现在虽然才九岁,不过过上两年……”
北皇又转头看了看曲峥,微笑道:“那还不简单,如果到时当真如此,封了他做驸马便是。”
白筱手中书册滚落在地,差点噎上一口血把自己呛死,睁大了眼看着北皇性感的唇片一张一合,
接着道:“以曲峥的才学人品,再加上这等的外貌,再过上几年,这北朝中又有谁能比得?配你是绝对配得上的。”
白筱无语望天,这是九岁的宿体吗?和九岁小女孩谈婚论嫁,实在是早了些。
呆愣着看着北皇走向殿门。
曲峥上前一步,弯身拾了扑跌在地上的书册,掸了掸,抹平被卷起的书页,放上她身边桌案,看了她一眼,也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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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看着三梅端进来的热气腾腾的汤药,眉头就是一皱,这身份被阎王说得天花乱坠,怪就怪自己一时耳软,贪图舒服,答应来给他补这个破洞。
结果现在得步步小心,错走一步,错信一个人,都可能送掉性命。
她知道死了就去下面轮一回的事,也不太怕死。
但一想到那些被砍了头的鬼,提着脑袋下去报道的那副尊容,禁不住连打三个寒战。
运气好,赐杯毒酒保个全尸,也免不了七窍流血,白刷刷的一张脸,来几行血道道,那副形容也只能是个‘惨不忍睹’。
想想都觉得窝囊,被人笑话不说,自己都觉得没脸。
既然来了,就好好活一回,也没枉走了这一趟,大不了以后到了下面,狠狠的搧那阎王几巴掌。
只后悔没让阎王将那畜生道的记忆过一些给她,现在处处打哑迷。
既然畜生道的托得三梅倒药,想来也信得过,赌注虽然压得险了些,但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三梅,药先不忙倒,你还得让他们再熬上一碗药?”
三梅麻利的揭了花瓶盖,正要将手中药倒了进去。
听了这话,微微一愣,回转身,“再熬一碗?那这碗……”
白筱推着轮骑到上前,在她耳边嘀咕几句,“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