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内所有疯狂的念头激荡上涌,近乎化作有形,有那么一个瞬间,沈渟渊几近以为,所想的所渴望的一切都真的已经发生——
汗水是滚烫的,肌肤是烧灼的,连呼吸都仿佛裹挟了热气。
不知过去多久,或许只是短暂的片刻,沈渟渊在某个倏忽间抬头,看到了窗玻璃上自己与闻清临的倒影——
影影绰绰不甚清晰。
明明根本看不到自己的神情,可沈渟渊却在刹那间找回了两分原本几近溃散的清醒。
动作与节奏间亦重新有了精心把控的分寸。
而不是如同发疯的野兽。
“闻老师,”沉沦热浪之时,闻清临听到身后沈渟渊终于开口,嗓音比先前更哑,可出口的话却依然无比温和,“我尊重你的所有意愿,你不想说的,我不会勉强。”
意料之内的答案,可在听到的瞬间,闻清临心尖还是浮起两分浅淡的失望。
不过很快,又被本能中的快意覆盖,无暇生出更多情绪。
……
说愉快又好似不足够尽兴,说快意又好似欠缺两分激情…
但完全结束之后,四肢本身的酸软感却半分不少。
闻清临靠在沙发里抽烟,很舒展而慵懒的姿势。
沈渟渊在他身边又穿起衬衣,照常一颗颗系上纽扣。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讲话,似热浪褪去后的沉寂。
闻清临烟抽了一半,下意识侧头去看沈渟渊,便对上了沈渟渊正好看过来的眼神——
有的事情一旦开了个头,好像就会变成某种心照不宣的习惯。
譬如,分享同一支事后烟。
沈渟渊探手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指从闻清临修长指尖接过了那支还剩一半的烟。
递至唇边深吸一口。
“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
两人同时开口,一样的四个字。
话音落,又同时微微一怔。
“闻老师先说。”沈渟渊率先道。
这种事情闻清临并不同他谦让,随意点了点头,语调亦闲散:“也没什么,就是在想沈总是真君子,连做的时候都温和。”
语气里却好像染了两分意味不明,并不像是纯粹赞扬。
沈渟渊身形微滞,不动声色:“有吗?”
“当然了,”闻清临毫不犹豫点头,又忽然扯唇笑了,“做过这么多次,沈总甚至没在我身上留过什么痕迹。”
闻清临这句是实话——
沈渟渊做真的就是单纯做,他们不接吻,沈渟渊也不会吻他,不会像恶犬一样舔-舐啃-咬,给他留下一身明显的红痕。
毫不夸张地说,一场结束,闻清临敢直接去公共泳池游泳——
实在没什么好遮的。
沈渟渊眸光动了动,他薄唇微张,却没有立刻发出声音。
因为不能确定,闻清临现在讲这句话,是不是出于某种试探。
但闻清临也没再给他确定亦或提问的机会,他好像真的只是随口一说,转而便又把问题抛回给了沈渟渊:“所以沈总刚刚在想什么?”
沈渟渊只好敛眉,默了一瞬,斟酌语气答:“在想,或许闻老师偶尔也可以,稍微依赖我一些。”
实在是再温沉不过的一句话。
可闻清临微愣过后,却扯唇摇了摇头,避重就轻般轻笑:“我都快三十了,再依赖谁是不是不太合适?”
依赖。
闻清临兀自在心底又品了品这两个字,还是觉得陌生得过分——
毕竟大概早在他念初中甚至更早起,就没依赖过谁了。
因为没谁能让他依赖。
时间久了便也习惯。
沈渟渊下意识道:“这和年龄无关…”
语气磨得低缓,听起来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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