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他听完她诚意十足的表达,默了两秒才回应,目光里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疏离,“我让你住过来,是因为你从舞台上摔下来,作为牵线人,承担我应有的责任,不需要你的回报。”
温月愣了一下,看向他手中发亮的刀叉,瞪大了眼睛,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他了。
她本来还没吃饱,坐在这里莫名其妙受了一肚子气,心里陡然涌出一阵委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烦意乱,干脆起身告辞,“那你好好休息,我先不打扰你了。”
“等会儿。”站起身的瞬间,陈濯忽然开口:“你最近和陈熙闹矛盾了?”
温月微怔,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他有时候问话总是没头没尾的,弄得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昨晚把消息发到我这里来了。”他蹙起眉,提醒她,“说让你们最近闹别扭了,让你给他回个电话。”
“温月,你和他之间的事情,我不好说什么。”他坐在那里,眉目间是说不清的疏冷,可语气中却带着几分对她的指摘,“从最开始,一扯上他,你就容易冲动……”
他也许是无意,但弄得她忍不住回想起邮轮派对那晚的荒唐。
他说得一点没错。
“对不起。”她垂着头,给他道歉,“给你添麻烦了。”
“以后这种事不会发生了。”温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愧疚,“我向你保证。”
她缩了缩圆润的肩头,像是犯错误的小孩子小心翼翼地和家长道歉,懊悔瑟缩,声音滞涩难言。
他忽然觉得喉咙哽得十分难受。
他的目光对上她低垂湿润的双眼,瞥见她的眸色越来越暗淡,他开始反思自己的语气是不是太凶。
容不得他再多时间反思,他听到女孩再度开口。
“我们分手了。”
她的语气干脆利落,“是我提的,不会有复合的可能。”
“我应该想到陈熙会来找你说情的。”迎上陈濯惊诧的目光,她毫不犹豫,“我也不会让你为难,实在不行我就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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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的瞬间,温月才觉得有些无措。
手机响了一下,看到陈濯发来的信息,她愣了一下。
【陈濯】: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有些难受,尴尬和羞愧交织混杂,该抱歉的其实是她。
回去是不好意思回去了,她实在没想到陈熙会给陈濯发消息让他说情,分个手都这么缠缠绵绵难分难舍的,实在少见,气得她给洛茜发信息吐槽了一顿。
洛茜回得倒是快,一个电话打过来,巴不得替她过去收拾陈熙。
“幸亏你和他分手了!”洛茜语气愤懑,“他不高兴的时候吊着别人,自己出轨了,别人不满意了分手,他还好意思不高兴!躲在国外让哥哥来说情!这什么人啊?他敢把自己出轨的事告诉他们家老爷子吗?!不把他腿打折!”
温月坐在工作室附近的咖啡厅,一边低头看着李抒昨晚发来的策划,一边低头给私家侦探结算了费用。
“管他打折不打折的。”温月回应,“我总不能飞到国外去再和他提一次分手吧。分手又不能搞出国巡演。”
“没事。”洛茜叹了口气,自顾自安慰她:“陈熙也就这德行,属耗子的,撂爪就忘,估计没两天就找新女友开新生活了。”
希望如此吧。
一时冲动后的结果是,她又给洛茜发了个信息问了问,找她要了几个房屋中t介的联系方式。
在外面待了一会儿,等到中午,她才从咖啡馆出来,直接去工作室上班。
一周多没来上班,她刚打了个卡,就碰到的几个师姐过来嘘寒问暖,李抒过来帮她一起应付了过去。
林凤上午赶外面的演出,现在还没回来,大家都或多或少地摸上了鱼。
新港工作室最近和他们有合作,几个团员和李抒坐在一起小声聊天,也拉上了她。
“温温,过两天佛诞节放假,你要不要和我们去护国寺求签酬神啊?”李抒嘴上挂着笑问她,“听说那里算姻缘特别准,算算你什么时候能和陈熙结婚呀。”
李抒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枣红色的锦囊来,鼓鼓囊囊的,递给了她。
锦囊上用金线绣着“心想事成”四个字,温月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晶亮的手串。
佛诞节是港城独有,每年的四月初八开始放假的传统节日,不少人会去寺庙求签祈福,只是她很少去凑这个热闹,平时上班都累得要死了,放假直接在家躺平了。
“菲菲就去求签了,解签说她今年就有姻缘,结果前两天就碰到了crh了。”李抒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看谱的女孩,“不信你问她。”
叫菲菲的女孩子点点头,眼神里带着几分虔诚:“确实挺准的。”
温月干笑了两声,回应道:“到时候去算算。”
她刚分手,还算个什么姻缘,还不如算算事业靠谱。
几个人插科打诨聊了一会儿,瞥见林凤回来,全都假模假样地开始工作了,熬到下班时间,菲菲和李抒拼车回家,说什么也要把她捎上。
她道了声谢,搭了顺风车,开到陈濯家附近,李抒忍不住再次感叹着她住得舒坦。
是舒服,可一时冲动,和陈濯已经放了话,覆水难收,再相处就太尴尬了。
踏进房门的那一秒,她打定主意搬家,大不了以后常来看看老爷子,也不会让他太孤单。
主要她还是和陈濯……
她叫他一声哥哥,是跟着陈熙一起叫的,实际上两人已经没有了什么关系,朋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