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垂着脖颈,实际上还时不时地偷偷往上瞟,眼睛亮晶晶的,清纯灵动,有点像挂在床头那只呆兔子。
陈濯法外开恩:“行吧。”
温月开心地抬起头。
“那我先走了。”她不忘提醒陈濯,“那个买的果盒,你赶紧吃了,我怕放坏了。”
“温月。”
温月回头。
他靠在那里,领口的扣子松开两粒,手支着下巴慢条斯理地睨她,透着一股清冷矜贵的气质,眼神里也透t着点别样的情绪,“你真的只是因为出差顺道过来吗?”
温月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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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芝芝找护士加了张床,两人住在隔间。
时差倒不过来,她吞了两片褪黑素,依旧睡不着。
她才发现陈濯穷追不舍般地发了信息过来。
【陈濯】:怎么没回答我问题就跑了?
【陈濯】:你到底是不是出差顺路过来的?
后面很罕见地跟上了一个俏皮的表情包,小兔子眼神疑惑,上面跟着一串问号。
说实话,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真的不知道。
明明他那次告白之后,她应该避嫌,应该躲他越来越远。
可他出意外了,她打个电话问候几句,也说得过去。
但是。
她为什么要飞十几个小时过来,亲自来看他一眼。
也许是因为他一直对她不错,也许是听到敏姨提到他父母的冥诞,她感到心疼,觉得她理应过来看看他。
为什么会心疼?
或许,她喜欢他。
但她也明白,喜欢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她不敢去揣度,陈濯对她的喜欢,到底有多少。
那种一瞬间的心动,抵不过漫长岁月。
她和陈熙就是最好的例子。
病房里有点闷热,陈芝芝今天来了姨妈,她看她睡得正熟,怕冻醒她,没敢把空调温度调低。
她心里一阵烦乱,索性披了件外套,去走廊里坐着吹风。
她坐着无聊,拿出手机想打发会儿时间。
可医院里信号不太好,看视频都费劲,只好漫无目的在手机里乱翻,翻到相册里一张图片后,忽然愣住了神。
是之前陈濯送她的一套贝多芬的唱片。
当时包装上面刻了一行英文,她没看懂,于是特地拍下来看了一眼,又在网上搜索释义。
走廊里安静的只有她的呼吸声。
她的呼吸猛地一滞,随即,拿起了随身的挎包,把放在里面的唱片拿了出来。
一对比,果然内圈刻上的日期的刻印和贝多芬的那张如出一辙。
她下意识地就看了一眼那简陋的包装,摸了摸相同的位置,才发现包装的里侧上面居然也刻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