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在半空中回荡。
“就你他娘的事儿多!老子家里的哥儿都敢肖想?呸?”
黄大咬紧牙关,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出来:“要真活腻了,老子给你脖子上来一刀!”
“你们……”
朱福贵疼起火来了,眼瞅着身后的家丁护院屁都不敢放一个,怒吼:“你们他娘的,快给老子上啊,啊?!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给老子打死他们!再不动手,谁都别想从老子这儿得到一口粮!老子回去就弄死你们家那群老小……”
“我看谁敢!”
张大浛气势汹汹攥着刀往那儿一站,土匪似的。
本就有所顾忌的家丁护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慌张得根本不敢上前。
李清璀扶着后腰,蹙眉开口:“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家小哥儿做了什么天妒人怨的事儿,你们要这么欺负他?”
李清璀自己就是个哥儿,尤其现在怀着孕,情绪上来了,更加看不过去,生气的指着张明财道:“就你这样的,还当人郎君?我看你是狗君,你根本就不配当木哥儿的郎君!还有,出门在外行走,你们也多读写大邦王朝的律法,没经过官府的人口买卖,那可是违法的!”
“私自买卖,你们和人贩子有什么区别?!”
“照你们这么说……”
朱福贵捂着肚子和被扇疼的脸,慌张爬起来,躲到自家护院身旁,怨毒道:“就算张明财与我签下的买卖契约无效,那他,现在,就还是张明财的夫郎!你们这样护着他,还有玄禧,你一个汉子,与他这样亲昵,你们这是通。奸!按照我朝律法,你们都该被抓去浸猪笼!”
“我他娘的……”
黄大气得牙痒痒,四下找砍柴刀。
玄禧揽紧了怀里哭鼻子的木枝,不紧不慢,淡漠道:“既如此,那就丧夫。”
“什,什么?”
玄禧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众人的目光齐齐盯向他。
玄禧神色漠然,轻轻晃动着怀抱里的小哥儿安抚,小声安慰:“乖啊,小枝不哭了,可好?嗯?”
再哭下去,小哥儿崽子的眼睛该不能要了。
玄禧心疼,抱着他转身,往山边走去,道:“你们留下。”
“可是……”
黄大还想说些什么,李清璀连忙朝他摇摇头,望着玄禧带木枝走远的背影,脸色凝重。
玄禧不是什么话都喜欢往外说的人。
他说的“丧夫”是丧谁?
很明显了。
他们目送玄禧走远,没人出声。
直到再也看不见玄禧抱着木枝的背影,众人才将视线转到前面地上,捂着手腕疼得浑身发抖,还在有气无力哀嚎的张明财身上。
静默许久。
朱福贵恶狠狠的放下狠话,指着黄大的鼻子骂:“你们都给老子等着!”就又带着人浩浩荡荡走了。
张明财像条狗一样捂着被捏碎的手腕,跌跌撞撞追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