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惊昼的目光落在她修长纤细的指尖,随着她落笔的动作而走。早先一起上大课时他便发现,她绘画功底很深,像是从小练到大的,上课做笔记时也很喜欢涂涂画画,寥寥几笔便可神形兼备。
其实她在医修一道并非没有天赋,只是逸乐长老的方法不适合她而已。
他的师姐,天赋异于常人,怎么可能学不会。
薛同云沉浸在自己的动作中,没有注意到对面的打量,把手太阴肺经记下之后抬起头,“然后呢?”
薛惊昼清清嗓子,继续教她其他的穴位。
认完前胸,后背的部分他没办法,拿过她的纸笔,先替她画出后背轮廓,把穴位标注好,再递还给她,“按照这个来认。”
“哦,好。”
薛同云起身走到他背后,却在看清他的背后愣住,声音失控:“师弟,你的背……”
全是疤痕,密密麻麻的疤痕。
薛惊昼问:“可怕吗?”嗓音里是异于平常的紧绷滞涩。
薛同云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不由自主伸出手去触碰,交错密布、有新有旧,到底是什么情况下才会造就如此多的伤痕?
是薛淮凝虐待所致么?
感受到她的触碰,薛惊昼瑟缩了一下。
小时候他从水镜里看到自己背上的伤痕也会觉得骇人,从来都是藏得严严实实,羞于让人看到,今夜却不知为何,迫切想把身上的伤疤揭开给她看。
他亦不知自己是想让她看到,怜惜自己?还是让她感到害怕,趁早远离?
难捱的等待中,那双温柔的手顺着一道道疤痕抚摸过去,他听见她温柔的安抚:“都过去了。”
薛t惊昼后悔了,简直是双重折磨。
她的手指每经过一处,那里的皮肤就像燃起了火焰,不用银针,便已掀起不亚于金蚕蛊的躁动。
薛同云说完那四个字就哑声了,她喉头发哽,说不住更多的话来,强忍着难受,把后背的穴认了。
这一次的金蚕蛊发作就这样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平安度过,之后又上了五天大课,头一个月的基础知识普及课就此结束。
所有人按照各自天赋或兴趣分班学“专业课”,薛同云按计划选了炼丹,薛惊昼和她一起。
这次分班,她没再见到沈清浩,倒是意外看到了他那位好友韦祎,这人很有些实力,仅仅靠着外门那点稀薄的资源,已晋入炼气四层,他也选了丹道,日后会和薛同云他们一起修习。
同时,为期三个月给回春峰打工的苦力生活也正式开始,专业课只在上午进行,每日上午的课结束,四人组便结伴到回春峰。
逸乐长老拨了好大一块荒田给他们,要他们开垦出这块田种灵植,种得好有赏,可以凭灵植兑换宗门贡献;种不好就罚,打工时间无限延长。
上次雷池闯祸之后,鱼望月不仅丢了龙鳞鞭,还被掌门狠狠罚了一顿,每日功课剧增,以至于根本没空来找薛同云他们。
今日终于在回春峰碰头,一人分了把锄头,鱼望月便迫不及待拉着薛同云走得远远的,回头确认薛惊昼和山溪听不见她们说话,才问:“你……你和薛惊昼,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