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系统:【你被抓的时候吸入的那股迷烟很特殊,直达你的识海,连我也受到影响,所以这次我也没办法知道你是被关在哪里。】
【你说我刚才进入了幻觉?】
系统:【是的,有人侵入你的识海,窥探你内心最脆弱的角落,我勉强帮你抵挡了一部分。】
薛同云想起自己在幻境中所见,那是薛惊昼小时候真实的经历吗,还是她幻想出来的?
【不知道师弟他会不会来找我……】
系统:【你希望他来吗?】
薛同云犹豫了:【我不知道。】
如果他来救她,必然又要动用金蚕蛊,到时候遭到反噬,她又不在身边,他怎么办?
但要是他不来,除了他,她也想不到还有谁会来救自己。
她原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在这里她没有父母、亲人、朋友,像无根的浮萍,早晚也是要走的。
师尊她会来吗?虽说她自觉和师尊相处得不错,可师尊都不曾偏爱薛惊昼,自然也不会偏爱她。
想来想去,还是自救吧,求人终归不如求己。也不知道鱼望月被关到哪里了,对方抓她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薛同云扒着铁管缓缓起身仔细观察,这里看起来是一间密室,没有明显的出口,笼子四周是白墙,下面是一个圆形的台子,其余什么东西都没有。
“轰隆”一声,正对面的墙壁忽然开了个口子,一段木质的阶梯缓缓放下来。
这间密室的门竟然开在与天花板相接的一端,要从外面放阶梯才能进入,而这阶梯,一看就是高境界器修的手笔。
薛同云的心不断下坠,这个设计,想从里面出去几乎不可能。
一个穿着月白长袍的中年男修顺着台阶走了下来,薛同云不动声色打量他,看清他脸的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人只有半张脸是完好的,另外半张脸上遍布可怕的疤痕,就像被硫酸泼过一样。
不,不止是脸,他走路的姿势也很奇怪,更像是半边身体都被硫酸泼过,导致有些萎缩,走起来左右摇摆。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到这里?和我一起的那个姑娘呢,你把她关到哪里去了?”
“那个?丢了。”轻描淡写的语气。
丢了?!
薛同云尝试去分析他话里的隐含信息,他说把鱼望月丢了,却大费周章把她关在这么一个看起来根本不可能逃脱的密室里,所以鱼望月是不重要的,她才是目标?
系统:【这个人……这个人是薛淮锦!】
薛淮锦,薛逸天的父亲,薛氏现任家主。
电光火石间,薛同云忽然明白了什么,出乾元宗之前,她曾在山道上遇到薛笑天,当时他一反常态从她身边经过,是在偷她的弟子牌,他畏畏缩缩的样子不是害怕,而是在紧张!
不知薛淮锦动了什么机关,笼子开始下降,看着她缓缓落到下方的圆台上,他嘴边的笑意越发明显,令人不寒而栗。
笼子“嘭”的一声落地,薛同云还没站稳,一股强大的灵力拉着她往前,薛淮锦一手强横拉过她的手,另一手掏出一把匕首,寒光闪过,剧痛袭来。
她痛得浑身抽搐了一下,眼看着自己的手腕被划开一条口子,鲜血随之流下,薛淮锦拿出一个碗,一滴不落地接住了。
半晌后,他以一种近乎狂热的眼神看着碗里的血,“神农血脉,这就是神农血脉!”
他举起碗仰头一饮而尽,“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
薛同云滑跪到地上,喉咙涌上一股干呕的感觉,看着别人当她的面喝她的血,这感觉比吞了苍蝇还恶心。
薛淮锦却一脸享受不尽、回味无穷的表情,用灵力修复了她手腕的伤口,“这么珍贵的血,可别浪费,还有大用。”
薛同云强忍着恶心问:“什么是神农血脉?”
“你不知道?”薛淮锦眯起眼,似乎在辨别她是否在说谎。
想起在幻境里窥探到的那些,他嗤了一声:“又一个被薛惊昼玩弄在股掌之间的可怜人。”
薛同云:“?”
“神农血脉,天下至宝,乃是最适合修真之人的炉鼎。”他蹲下身,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我的脸、我的手,可怕吗?但只要有了神农血脉,这些都可以恢复。”
炉鼎?是她理解的那个炉鼎吗?薛同云脸色苍白,恶心之上又迭了层惊恐。
薛淮锦自顾自说着:“当日我一时心软,没能杀了那孽种,没想到今日得了这样的果t,真是老天待我不薄。薛惊昼那废物倒是运气好,肯定已经从你身上得了不少好处吧?”
“你是说,薛惊昼他知道我是神农血脉?”
见她如此表现,薛淮锦轻慢之色溢于言表,更确信她不过是个没脑子的女人,怕是被那孽种几句好话一哄就找不到北了,和薛淮凝那个蠢妇一模一样。
“还不明白?你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都是因为被人出卖了啊。他那样的人,连自我都可以不要,为了在薛家生存、为了获得些许资源,就把你这个师姐给抛弃啦。”
字字句句如同大石压在胸口,薛同云心尖上传来密密麻麻的酸涩,上次薛惊昼说找到了恢复五感的方法,就是因为发现了她的神农血脉吗?
“不信?”薛淮锦像是发现了什么乐趣,不断挑动她的神经,“不好奇吗,这么关键的秘密,我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他开始回忆,用一种大发慈悲让你死个明白的语气道:“大约是一个月前吧,有人从滴水阁寄来一封信给我,信上清清楚楚写着你是神农血脉,信我还留着呢,你猜给我传信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