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要是一般老百姓听到太子会害怕,可也不会害怕成这个样子,他们怕是会更好奇,甚至还有暗喜,太子竟然和他们认识。
朱然像个主人一样自在坐在了堂下,孙良玉还从外面拿来了一壶茶。
看来他上次对褚家的茶水很是嫌弃,这次都自带了。
张寒英在一旁坐下,褚家母女虽然很是可怜,可她忍住没有开口,朱然讶异看了她一眼。
她瞪了他一眼,难道她是那种不明事理不知轻重的人。
“你们好像很害怕?”朱然喝了一口茶开口道
声音很轻,褚家母女却只觉得寒气逼人。
第一次见的的时候,她们就知道这年轻夫妻二人定然是大户人家出身,她们身份特殊,也不敢结交。
虽然听说太子来了岳州,可她们这么也想不到,太子竟然找到了她们。
褚母的心都凉了,这都是命
“不……不害怕,我……我和娘是第一次见贵人,有些……有些紧……紧张。”
褚春荷磕磕巴巴地说着,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
“既然不害怕,那就起来吧。”
褚母是久病之人,本来就没有力气,又被惊吓过度,更是使不上力,褚春荷努力扶着瘫软的她起身,周围的人都冷眼旁观,没有人上前,张寒英看了有些于心不忍,只能偏过头去。
朱然冷不丁又问道:“你们是夔州人,认识哪些叛军吗?”
褚母刚站直的身子唰地又瘫下了,脸色已经变蜡黄色,看着就不太好。
褚春荷哭着喊娘,可孙良玉还在追问她认不认识叛军,褚春荷捂着耳朵尖叫着“不认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不认识他们。”
“叛军领头的姓楚,叫楚二郎。”
褚母闻言双眼一翻,昏死过去,褚春荷求救地看着他们,见朱然一脸冷色,便把恳求地目光放在张寒英身上
“贵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娘,我娘什么都不知道。”她不住地磕头,脑门已经鼓起包,可她还在用力磕,一刻也不敢停。
张寒英不忍心,看向朱然,褚母才刚救回一条命,怕是经不起这么折腾。
朱然安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他心里有数。
“救不救你娘全看你,事情我们已经都查清楚了,不过就是想从你这里听听你这么说,你不说,你娘的命可就没了。”孙良玉在旁说道,语气中带着阴狠。
孙良玉见张寒英看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太监阴狠毒辣,他要是语气不凶点,别人都不当回事。
好像用笑容在跟主子解释,他本人还是忠厚可靠的,是个老实人。
褚春和心中挣扎剧烈,好似过了一辈子一样,实际不过片刻,她颓然道:“我说,我说,你们救我娘。”
孙良玉示意人去扶起褚母,太医背着药箱走了进来,诊脉时太医是不是摇头,吩咐左右人:“快把那碗参汤拿过来。”
扎过针,又灌了汤药,褚母情况稳定下来,褚春荷也放下心。
“你们不是都查清楚了吗?还要问什么?”
张寒英让人把褚母送回房间,又吩咐太医好好医治。
“褚姑娘,你娘没什么事,太医会医治好她的。”
褚春荷好像没听到一样,脸上都是绝望:“可不还是要死的吗?你们不都知道了吗?作乱的楚二郎就是我二哥。”
“你们怎么会在岳州?”岳州是朝廷的地方,她们在夔州襄阳等地不是更安全。
褚春和低头,“我娘身子不好,我二哥和舅舅把送我们来岳州治病,说这里最安全。”
怕被人发现,对外说姓褚,她哥哥和舅舅也从来没出现过,没想到还是被找到了。
“襄阳府也有名医,你们跑岳州来岂不是更危险。”朱然道
褚春荷摇头,她不知道,不过有一次她听到舅舅跟二哥说,襄阳府毕竟不是他们地盘,还是要早做安排。
“你的意思是叛军里不全是你哥哥的人。”朱然眼中划过异样
褚春荷点头,虽然二哥和舅舅从不跟她说这些事,可从只言片语中还是能听到很多消息
“其实我哥哥和舅舅不是要反朝廷,我们只是想要找夔州知府赵心良报仇,想要个公道,可我们刚占了夔州,就有人假冒我们攻占了襄阳其他地方,舅舅说事情闹大了,怕是回不了头了,这才把我们送来了岳州。”
褚春荷擦了擦眼泪,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哥哥和舅舅了,他们也不给她传消息,就当她真的姓褚,没有哥哥,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娘。
“你们和夔州知府有仇?”张寒英道
提到这个赵心良,褚春荷脸上满是恨意,赵心良已经死了,她的恨意却还没有消。
“我们村多少人都是死在他手上的,我爹、我大哥都是被他所害。”
张寒英和朱然对视一眼,想必这就是他们想知道的前因。
“我爹常说我们的祖辈都在山林里讨生活,到他那一辈命好,朝廷给了地,他们从深山里搬了出来。”
021
夔州不是个富裕的地方,山多地少,可朝廷官员却给他们划了一块好地,父辈们都是手脚勤快的人,他们又肯下苦力,不过十来年,他们村方圆百里都是良田,也成了远近闻名的大村。
以前大家忌惮他们是山民,还不敢结交,可看楚家村的人这么踏实勤劳,便也走动起来,相近村落相互结亲,他们也算是扎下根。
楚家村的人那么能干,附近的村子也不落人后,荒地变成良田,大家日子也好过了,可这好日子太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