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没有了外人,皇帝把奏折递给了朱然
“殿下,皇上是想问问这丁家被诬告的案子。”
朱然抬头看了一眼皇上,眼神似有嘲意,这个奏本早就递上来了,他故意压着没有处理,没想到竟然到了这里。
皇帝安心养病已经不处理国事了,想必这是丁大人告诉他的吧,贵妃没了,皇上倒是对丁家还顾惜着。
“倒不是诬告,大理寺的人已经查证过了都有实证,只是儿臣想着贵妃故去还不到半年,若此时处置丁家不免显得皇家薄情,便压下了,若父皇觉得要办,儿臣遵旨便是。”
皇帝愣住了,急的看向刘全。
这怎么和打听的不一样,不是说太子准备严办丁家,所以才压着案子,让下面的人去搜集证据。
监国太子要办谁家,那没有证据下面人也能整出来,更何况皇帝也清楚这丁家往日仗着贵妃的事情也办过不少过格的事情。
怎么听太子这话倒是要保丁家
“你……你会……这么好心?能容得下他们。”皇帝开口问道,也等不及刘全传话了。
这些日子他也算是看清了,他这个儿子可是扮猪吃老虎的第一人,连他往日都被他一张笑脸给骗了,还以为真是仁厚懦弱。
可这些日子看他处理这些政事,哪一件不是杀伐果断,恐怕那些文臣也看走眼了,想到这里皇帝就觉得内心畅快。
丁家以前可没少恶心他,如今他掌了权不清查还能好心压下来。
皇帝看着他脸上挂的笑,只觉得瘆人,恐怕没这么好的事情吧。
“哪家勋贵外戚没有侵占过平民房屋田产,只不过没闹出来罢了,父皇猜的对,儿臣确实容不下这些,可丁家不过是被他们拿出来做筏子试探我的,我若是对丁家不留手,父皇定然会生气,我们父子相争,想必很多人会很高兴。”
皇帝脸上的肉抽搐了两下,他又何尝不知道丁安把事情捅到他面前,也是为了看他对丁家还有没有情分。
若是依旧维护丁家,那么他也就不怕什么了,毕竟这天下如今还是皇上的。
朱然继续道:“父皇放心,眼前我不会找丁家麻烦,以后也不会,说到底我和贵妃娘娘的深仇大恨也并没有外面所传的那么恐怖,这事父皇不是最清楚吗?怎么会担心我清算丁家。”
那是笑非笑的表情好似在讥笑他那不入流的手段,皇帝被气的一阵阵发晕。
“既然没事了,那儿臣就先回去了,不耽搁父皇歇息了。”
皇帝颤抖着用手指点着他,这逆子!难道以为自己治不了他吗?他看了眼刘全。
刘全低下头,见皇帝瞪圆了脸,只能在心里轻叹了口气
“殿下留步,皇上听说太子妃身子不佳,特意让奴婢在六宫挑选了两人佳人去东宫伺候殿下。”
刘全拍了拍手,两名美人了含羞带怯走了出来。
朱然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皇上看了一阵畅快,知子莫若父,是,自己是没有办法拿捏他,可他不是有心肝肉吗?
他能舍得让太子妃伤心,皇上也是过来人,自然明白情到深处是容不下第三人的。
可作为皇帝的他都做不到,太子又怎么能例外呢。
原本这两个美人是预备着拿捏太子用来谈丁家的案子的,可没有用到,如今皇上气急来,竟然出这个昏招,这可就落了下风了,刘全低着头缩小了自己的存在。
“不用,东宫多的是人侍候。”朱然口气很生硬,甚至连理由都不找。
“你也……成亲……两年来,也该……有子嗣了,太子妃……不……”
我的个爷,这话怎么能说,刘全头都往下缩了一下。
果然朱然眼神一下子变得凌厉,皇帝有一瞬间竟然感觉得到了寒意,他出口打断了皇上的话:
“太子妃是父皇替儿臣挑的,自然是千好万好的,太医也说儿臣自小体弱,子嗣会来的晚些,想当初父皇而立之年才有了儿臣,难道真如宫中传言是贵妃不贤??
“混账!”皇帝狠狠拍着桌子,气息越来越粗。
贵妃已逝,皇上最听不得别人说她不好。
朱然嘴角讥讽之意渐浓:“如今我不过二十出头,父皇不用着急,您会抱到嫡孙的。”
他眼睛扫向旁边瑟瑟发抖的两个美人,嫌弃似低撇了下嘴。
“丁大人不是给父皇献了玄素之方,此儿女就留给父皇钻研之用吧。”
说完也不待皇帝反应,行了礼就离开了。
皇帝气的手指直哆嗦,刘全想人把儿女拖了下去,安抚着皇帝:“皇上息怒,太子也是一时情急。”
“逆子……朕……废……”刘全心惊,立马端了参汤喂给皇上,堵住了他没说完的话。
如今太子宫中内外一手遮天,这话要是传了出去,他们这些伺候的可就全活不了。
“他……怎么……知道?”皇帝喝了参汤平静了下来,想到儿子当面说破房中术的事情,脸上不好看。
丁安献了房中术,这是机密之事,太子如何得知?
刘全看着被皇帝抓紧的胳膊,心中苦涩,如今皇上养病,政事都是太子处理,这乾清宫也是人心浮动,就算太子不想知道,怕是也会有人为了讨好奏禀上去。
“严查。”皇帝自然也猜出是怎么一回事,脸上闪过冷意。
丁安家有个不孝父亲的逆子,他也有个不把君父放在眼中的太子,不怪最近他看丁安越来月顺眼。
原来是同病相怜。
“皇上,太医可说了,你这身子可不能再受刺激了,奴婢看丁家的事情太子也不是要清算的意思,不如就安心养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