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怎的在这儿?”
鸣沙公主看到她,兴高采烈地喊了句阿顾,接着是一串叽里咕噜的话。
程君顾这两天跟着同僚学狮月语,眼下勉强能听懂一部分词,余下的靠半蒙半猜,大致能全部理解。
“你是来找我玩的吗?可是我得整理试题,秋试在即,马虎不得。”
鸣沙公主自然是听不懂什么春试秋试,但见程君顾面露为难之色,抬手拍了拍她肩膀。
“晚上,花灯。”
这用的是南朔语,虽然咬字有点不对,程君顾还是很快理解,笑着点头。
两人站在树荫下聊了会儿,忽见一人朝这儿走来,鸣沙公主在看清对方面容时,嘴角咧得更开,不住朝他招手,手上金饰叮当直响。
“程司业。”
“沈仪制。”
沈长英朝鸣沙公主行礼,鸣沙公主问他怎么来了,他回说听闻公主在这儿。
这对话是程君顾猜出来的。
“沈仪制会狮月话?”
沈长英道,“家中有位远房姑姑远嫁西域,遂跟着学了点,以防不时之需。”
难怪大皇子当初不计较他寒门出身,破例重用,原来有这层原因在。
他如今担任礼部仪制一职,只负责组织本国每年大大小小的考试,然这回能够参与到狮月城使者团的接待事务中,恐怕也是因为他精通西域话。
国子监的人很快收到风声,乌泱泱地出来接待鸣沙公主,而实际上有一部分纯粹是想瞧瞧西域人生得什么模样。
鸣沙公主不似京中大多闺门小姐那般娇滴滴,也不似程君顾那般带着几分文人的清冷孤傲。她浑身上下充斥着的是西域女子的热情直率,虽贵为一国公主,却很亲民,令国子监那群人对她好感倍增。
但南朔国毕竟不是狮月城,男女之间还是得保持一定界限,更何况是跟他国使者。长官很快着程君顾带公主去别院休息,又把那些想要跟随的下属都给打发走。
安顿好鸣沙公主,沈长英请程君顾借一步说话。
“放公主一人在房里真的没问题吗?”程君顾有些担心。
“公主自幼习武,对付区区几个毛贼易如反掌。”
程君顾陡然想起副将军说过她跟辛琰比武一事,于是稍稍松出口气,跟着沈长英出门,走到院内一处井前。
这是个绝佳位置,可饱览院中全貌,如有人偷听偷看,即刻就能发现。
程君顾开门见山道,“沈仪制想说什么?”
“姚侍郎及其门客前些日子来拜访过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