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闻言,心头一跳,面上难掩喜色,“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或许我能帮你牵牵红线。”
“多谢使者好意,我已有心上人。除她以外,谁都不要。”
梵音笑容转僵,好半晌才道,“是么?那还真是羡慕她,能被辛将军喜欢。”
“她值得这世上的万千宠爱。”
言毕,辛琰大步离开,留梵音在身后暗自神伤。
梵音请饭后几天,恰值生日流水宴前一天,辛琰收拾好行囊,骑上新买来的千里马往城外去。堪堪靠近城门,就见城门岗哨不松反而更严,且大皇子还亲自监管。
辛琰心头一紧,总不会是黎国陛下提前毒发了罢?
“小琰,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方才还派人去找你。”
“发生什么事了?”
“喀沙国使者梵音失踪了。”
梵音在黎国境内失踪,照理来说跟辛琰这个南朔人没关系,但偏偏辛琰是她失踪前见过的最后几个人之一。于情于理,辛琰都得留下来,直到他们将人寻到。
辛琰把马交给程家府兵队长,走到大皇子面前,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今早。是喀沙国其中一位使者发现的,据他们说,昨天下午还与梵音说过话,后来梵音就带着他的侍从出门了。我查了下,从昨天下午一直到今早,都没有疑似他主仆二人的人员出城。”
“城内的酒楼还有玩乐之地都查过了么?”
黎国大皇子黎瑾峥点头,“事情发生之后就立马遣人去查,都说没有见过。”
黎国与南朔一样会实行宵禁,他们这儿只有驿馆能提供住宿,酒楼一类的地方只允许吃饭,不留人过夜,更不提那几个常见的游乐地。要是被查到留人过夜,不光要罚大量银钱,还要进牢里蹲几天,他们是不敢冒这种险的。
“梵音使者才来黎国不到半月,总不能这样快就树敌了罢?”
“倒有这个可能。”
黎瑾峥讶然。
依照辛琰的描述,黎瑾峥画下当日在场的匪徒模样,有将士认出其中一人是都城内有名的混混,只是他仅仅知晓这人名字和长相,不知更多的消息。
接着,他穿了两条街请来一个阿婆,阿婆年岁很大,耳朵不大好,他问了好半天才问出那混混的住处。
“只知其中一人万万不够罢?”黎瑾峥说。
辛琰同意,“但现在不能打草惊蛇,只能先去看看情况。”
那混混家里没人,邻居说昨天就没见着人,因着他经常不着家,她也没太在意。
黎瑾峥:“又是昨天,会是巧合吗?”
跟随而来的将士又问了其余几个人的事,那妇人知道的不多,该说的都说完,等一行人走后,慌兮兮地把门带上。
“小琰,你在想什么?”
辛琰若有所思,“我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罢了,先回去罢。”
那妇人几乎踉跄着进了后屋,对眼前两名男子道,“你们找个合适时候把她们送走罢,我担心他们会查到我这儿。”
“怕什么?要查早查了。口风紧点,要是事情办得好,卖了她们的钱我们还能分你们一点,要是消息透漏,你们一家三口的命就别想要了。”
妇人怀里的孩子瑟缩着躲进母亲怀里。
“至于你们……”其中一个匪徒看向梵音主仆,“等着两天后他们上门罢。怪只能怪你们t不走运,偏得罪我们。”
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是牵动身上的伤口,疼得吸了一大口冷气。
梵音恶狠狠地瞪着他,如果眼神能杀人,他们早已被挫骨扬灰。
辛琰回去后还是觉着哪里不对,挑了两名随从潜到那匪徒家附近探查。蹲守到第二日天蒙蒙亮时,那户人家门前来了几个看着就不像善茬的人,其中一个满面横肉,似乎是他们的头头。
手下把门拍得极响,随后有个人探出头瞧情况,随从们当即认出这是其中一个匪徒,他们一人赶回去通知辛琰,剩下一人继续瞧情况。
辛琰赶到时,那留守的随从倒在宅门前,身上有好几处刀伤,眼睛红得厉害,似乎是被人洒了毒。
“你快些带他回去医治,剩下的交给本将军。”
“属下会尽快带援兵前来。”
辛琰颔首,沿着那一连串脚印追去。脚印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小道上的车辙印。他腿脚再快,也赶不上马车的速度,忍不住啧了一声。
又往前赶了一段,见着一座驿亭,亭里坐了两个官兵,似乎正在乘凉,马儿在一旁地上拱来拱去寻草吃。
“两位兄弟,能否借匹马用?”
官兵见他气度谈吐不凡,心中存疑。
辛琰想到什么,自怀里取出一个令牌,这令牌是黎国陛下送的,说是良药的谢礼,执此令牌者可在黎国境内畅通无阻。这两名官兵见了当即跪拜,抬头之时,辛琰连人带马早就消失不见。
马车驶得飞快,梵音蒙着眼,心里沉了又沉。
这些人要把她们卖到远方做苦役,卖得还很便宜,一个人一百文钱。梵音算了算,一百文钱起码能在喀沙国买到四头羊,可她们是人,不是羊。
车里的人在喝酒,说话还大声,唾沫飞溅。他们在商讨要把梵音二人以多少倍的金额高价卖出,又计划着拿了钱要去找哪个娼妓快活,污言秽语不断,听得梵音本就没怎么进过食的肠胃更是翻江倒海。
她不过只是想证明自己比那些不学无术的哥哥更适合掌管朝政,没想到却遇上这些个贼人,现在将要彻底远离家乡,或许以后还要客死异乡,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