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纯良呆愣愣地想,闫川一家的血脉大概是有问题的,闫宝的异化程度,明显要比他的妈妈来得迅而强烈。
满嘴鲜肉的闫宝,带着满脸的鼻涕泪水,向张纯良咧开了一个堪称狰狞可怕的笑:“良良,我保护你吧?”
闫宝失去了赖以生存的一切,他已经找不到生活的意义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生活。
他在努力地证明自己的价值,他不想被抛下。
闫宝肥胖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开始拉伸,变得长且弯曲。原本捏在手里的肉吧嗒一声掉在供台上——他的双手开始和身体融合,带着肉窝的手掌逐渐消失在肉膜之后。
“良良……”他又叫了一声,声音殷切又有点惶恐。
张纯良慌忙地抬起头,近乎无措地看着闫宝。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这样的情况,于是他求助一样看向身后的顾长流。
男人泄下了所有的力气,静静地靠在雕像旁,失去了所有声息。
他死掉了。
张纯良攥紧拳头,沉沉地喘了一口气,看向了近乎失去人形的小胖蛇。
“小宝……”他艰难地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阵轰隆地巨响打断。
有东西闯进了暗道,正迅地向他们的方向爬来。
那沉重的脚步和匪夷所思的度,让张纯良心里一跳。
他迅靠向闫宝,不顾他浑身血污和粘腻,抱起来就向雕塑群里躲去。
到底是谁赢了?张纯良靠坐在一处巨大的雕像后,心跳如鼓,手心里都是冷汗。
大蛇的进化程度明显高于闫川,按理说它应该占有足够的优势。
可是它为了带走闫宝,从四楼摔了下来……它会不会受伤了?会不会因此失去了先机,被闫川杀掉。
张纯良不敢出任何声音,牙关紧闭,手上失去轻重,抱疼了怀里的闫宝。
小胖蛇浑身一抖,抬头看看张纯良苍白的脸,听话地没出任何声音。
属于爬行东西贴地游走的摩擦声离他们越来越近。
沉重地喘气喷出带着血沫的腥气,庞大的怪物喉咙里“嗬嗬”作响。
它爬进了大殿,粘腻地视线兴奋而急切:“小宝……你在这里吗?”
张纯良心跳骤停一瞬,他睁大了双眼,险些抱不稳怀里的闫宝。
“小宝,来,快来爸爸这里……”
张纯良的脑袋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他死死地闭着双唇,眼眶骤然红了。
“小宝……你为什么不出来啊……”
所有的爬行声忽然消失了。
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死寂,不怀好意地目光在众多雕塑中逡巡而过。
“小宝……我要找到你了哦。”闫川压低了声音,小声地恐吓着。
“你是不是……在这里!”雕塑清脆的碎裂声在大殿里回荡,震得张纯良和闫宝同时一抖。
“猜错了呢……”闫川失望地自言自语。
紧接着,外围的雕塑被粗壮的鳞尾统统一扫而过,精美的蛇形石膏外壳带着内里腐烂的蛇骨一起碎了满地。
按照这样的度,不过几分钟,闫川就能现他们。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滴答。”粘稠的腥臭液体掉到了张纯良脚边。
他缓缓地抬头——闫川的脑袋碎裂了一半,不停地往地上掉落着难闻的腐蚀性液体,它整条畸形的蛇身布满了深可见骨的咬痕,此刻着攀爬在大殿屋顶,幽幽地注视着两个相拥的猎物。
“啊。”它充满歉意地盯着张纯良说道。
“被我找到了……”
那腥臭的大嘴猛地一张,就要向张纯良的头咬来。
比他动作更快的是它身后侧的那尊雕塑,这是所有雕塑中最壮硕的一尊,在不久前,张纯良曾经抚摸过它。
雕塑上的石膏片片碎落,露出了内里那条腐烂的庞大蛇躯。
它无声地嘶叫一声,布满獠牙的嘴朝着闫川最深的一道伤口狠狠地撕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