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想了想,确定道:“它们前几天才吃了顿饱的,好像是董家什么姨娘,反正这种新鲜的尸体它们最喜欢吃了,都吃饱了干嘛还来围攻你?”
苏婉清道:“你说什么?”
“啊?”男孩被她突然阴冷的声音吓了一跳,面上有些愣。
苏婉清起身开门,疯了般冲了出去,妇人见她着急忙慌,在后头喊她:“去哪啊?”
苏婉清没理,她用尽全力,寻着脑中大致方位跑到乱葬岗,腐烂的尸体臭味弥漫,苏婉清仿佛闻不到,一心只想着八姨娘。
乱葬岗的尸体,大多都是无依无靠的流浪汉,某天死在街上,衙门就派人用一块白布盖着丢到这。也有的是因为家里太穷,穷到买不起棺材,也买不起埋葬的地。
苏婉清一处一处找着,找了好久好久,她神色疯魔,要是有人路过,一定会吓的以为诈尸了。
突然,苏婉清听到几声痛苦的呜咽,好像是动物的嗷呜,待她走近,苏婉清当场惊叫,跪倒在地。
她看到了,看到了八姨娘的半张脸。
胳膊和腿已经没了,一根骨头吊着,旁边还躺着,快要死的野狗。
不是杀人,是灭门
“容姐姐!”
乱葬岗上,尸山的风呼啸而过,带走无尽哀怨与凄凉。
君无痕从未见苏婉清如此崩溃过,这样的她,让他都觉得陌生。
苏婉清爬到八姨娘身边,伸出手,可尸体毁坏的太厉害,苏婉清无从下手,掌心颤抖着,缓缓合上眼。
八姨娘到死,眼神都是温柔的,她这一生就像海上的漂流瓶,一生漂泊流浪,她没得选,也没得反抗。
直到董老爷那声“家法处置”,至此,漂流瓶撞上了冰山,汹涌的浪潮下,一切终于解脱。
苏婉清看向地上这几只野狗,野狗石头外翻,也只剩一口气,那一刻她真的很想把这几只野狗开膛破肚,可冲动后她妹慢慢冷静下来。
该死的从来不是这群畜牲。
苏婉清找来席子,这里的席子到处都是,她小心拾好八姨娘的尸首,想带去树林安葬。
野狗将死之时,身体爆发出最后的求生念想,它伸出前爪,死死按住苏婉清的衣角,锋利的爪子划破布料。
苏婉清嫌恶的一脚把野狗踢开,野狗脸颊上的血,突的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血怎么是黑的?”苏婉清想着,起身掰过野狗的头。
这只野狗,正是那天被自己刺瞎一只眼的那只。此时,那处伤口外翻,甚至能清楚的看到被刺破的眼球,血已经被止住了,狗毛粘腻一片。
苏婉清面露厉色,手持树枝,精准地捅进野狗的腹部,只见黑色的血液流淌而出。她如法炮制,给其余几只野狗放血,不出所料,血液都是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