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生在此处果然并非巧合,天道要他处理这些遗留下的尾巴。
若是渡不过,便是他的劫数。
鹤的身手不比一些内门弟子弱,连他都回不来,事情应该相当复杂。
林长辞想,只可惜前世的本命佩剑不在手边,不知那柄剑是否还在神机宗,他一点感应也没有。那些长老为了毁去魔修血脉留下的痕迹,大概把他的剑一道熔炼了。
他出门时,温淮正在外面练剑,见状收起长剑,问:“师尊,要下山?”
林长辞颔首:“你同我一起下去。”
若是魔修如那日般想要鱼死网破,须得有人护住镇上百姓,温淮是个很好的人选。
听到二人的交谈,林容澄从自己的小楼中跑出来,扯住林长辞的袖子道:“师父,我也去。”
林长辞道:“你留在山上。”
“贺先生不在。”林容澄道:“师父走了,我害怕。”
林长辞揉了揉他的头,道:“听话。”
最后林容澄只能百般不愿意地目送二人离开。
温淮提议御剑,林长辞披了大氅,他仍担心他穿得单薄,取出一件新的披风裹在林长辞身上。这件披风像是按照他的身形赶制,加厚的绒领十分柔软,垂盖至鞋面,阵法精细,熏了淡淡药香。
温淮从背后给他系好,手臂从肩膀滑下,落到腰间虚虚搂住。
林长辞道:“我能御剑。”
“弟子知晓。”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温淮呵出的气擦过他耳边:“只是想起,我第一次学御剑时,师尊也如这般爱护。”
他这么一说,林长辞便想起温淮刚拜入门下的情景。作为外门弟子选入内门的魁首,温淮担得上一句英雄出少年。
他别的都好,就是极其怕高。
入门后,师兄师姐轮番教授,甚至把教会温淮御剑当成一项挑战,最后仍然没能成功,只得林长辞亲自教他。
每回飞剑一升高,他就掉头往林长辞怀里钻,紧紧抱着林长辞的腰不撒手,这一习惯被纠正了好久方才改掉。
“如今你已不再怕高了。”
林长辞拍了拍他的手,意有所指。
温淮收紧手臂,轻声道:“我怕。”
他还是很怕,怕自己活在十年前,怕林长辞是一道虚影,怕下一刻怀中的人就不复存在。
曾经荫庇他的人离开了许多年,师尊二字差点成为林长辞门下所有弟子的心结与禁忌。
一缕乌发飘飞,拂过他的脸庞,温淮垂眸,更紧地抱住了林长辞。
飞剑速度极快,不过一个时辰便落在黑水镇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