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卿回头。
“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程澈问他。
许之卿歪着脑袋,露出一丝丝干净的狡黠,“七夕喽”。举了举手里的相机跑开了。
程澈的视线里,旷野的草漫上天际,接上尽头巨大的轮日,羚羊在其中活跃,奔向那景儿的,许之卿,怕惊了羚羊,跑得慢了,跑了几步又回头望他。程澈始终注视的,只他一个而已。
程澈笑了。
七夕快乐,他的爱人。
作者有话说
祝我的读者朋友们,七夕快乐,情意绵长,更得自在。
在交往
自打程澈接了贾家的委托,连日加班,他背地里还得多一份调查不能停,忙得连轴转。许之卿振作起来也开始研究公司合作的事,一时他俩谁都腾不出时间。
许之卿偶尔能跑过来陪着吃顿午饭,南边出了个四五天的短差,一直就没见到面,只能发发视频,吊着心肉的想。
刚出差回来,车站的门还没出,许之卿公司的员工就出事了。一个司机跑途中,偷了一个工厂的电缆,被人调监控抓了正着。着急跑路结果撞上护栏,进了医院。
许之卿赶到医院,黄旭洋已经在了。
许之卿倒换了口气,“马冠怎么样?”
“脑袋破了口子,里面缝针呢,别的没事”黄旭洋瞪了一眼里间,“老毛病不改,服了”
许之卿先是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其他的再另谈。
“工厂那头怎么说?”
黄旭洋挠了挠眼皮,烦躁道,“要告咱们呢。妈的,本来咱们谈工厂合作就费劲,这他么又整个名誉问题…”
许之卿按了按黄旭洋的肩膀,也无话可说。得先见见那边工厂的人。
门开了,缝针的医生护士出来。许之卿两个走进去,马冠斯斯哈哈地摸着头顶的纱布,看到进来的俩人眼睛左右转,打马哈道,“来…来了哈…”
“能不来么,你快给我公司干倒闭了”黄旭洋讽道。
见马冠还想废话解释一通,许之卿问说,“感觉怎么样?”
马冠低下头,“不怎么疼……啊不不…还是疼的,这可得他们赔吧”
“你他妈猪屁股当脑袋使的呵鬼,偷人家东西还让人赔!?你怎不说把你供起来当老爷,剩了你开瓢的功夫!”
黄旭洋扯着嘴开骂,许之卿手机响了,朝黄旭洋示意了下,急匆匆出了门。
许之卿拿着手机出来接的时候,程澈已经从电梯里出来,两人正好迎上。程澈见了人立马笑道,“可让人好一阵想啊,许老板”
看不见人的时候,还可以就着工作的事填一填心里的空落,猛一下没防备的见到朝思暮想的人,许之卿一下子酸木,鼻子涩得不住抽动。
这相思,见了比不见还厉害。
电梯门要关上被程澈按着,还歪头朝许之卿提示。许之卿踏了进来,轻轻地抱住了人。程澈控制电梯的手松了,去扶许之卿的腰。
电梯门缓缓关了。
黄旭洋正骂人骂得来劲儿,病房里进来人。是许之卿和程澈。暗自疑惑于程澈会出现在这里,他哥刚才急着去接的人居然是程哥。
只见程澈手里掐着一打纸质资料,单一件西装衬衫穿着,来得时候估计很急,领口松了。进门的时候正一边转正手腕处的手表,一边不经意似的将屋内的情况顺了一遍。
转去看他哥,耳朵有点红。这正是春天和夏天交接的时候,风一吹嘛,耳朵就容易红。
想着便凑到他哥身边,小声问,“程哥怎么来了?”
没等许之卿回答,程澈先说话了,“大概的事情经过我已经了解,现在需要马冠先生的证词。对方初始态度相对强硬,我们必须做好准备,这场官司能不打还是不打。”
“哦对,程哥是律师!这不正对口了!”黄旭洋一拍脑袋高兴道。
马冠被程澈的态度唬得一愣一愣,问什么答什么。
医院最简单的折叠椅上,程澈坐着,像一棵没有杂枝的名品树,清肃而优雅,双腿交叠,手指在马冠说话有明显漏洞时轻点纸张,略作打断。录音笔在一旁收录着,整个过程让人不敢打扰。
黄旭洋呼吸都成龟速,憋着一口喷嚏硬是等人都走净了才喷出来。
“这事可大可小,”程澈关了录音笔说,“对方如果有心要告,偷窃和破坏电力的罪都能让你进去,少说也三年,加之你还存在暴力殴打,潜逃的抵赖行为,到了法庭上给法官留不了好印象,人钱都得折。”
马冠被吓得直抖,眼白快翻过去,口水唾液乱飞,“我…我错了,别抓我啊…法官!”
“你又错了,”程澈像个尊为人师的贤者,“我不是法官”
“那…那…大律师!”马冠跳下病床,要往程澈身上扑,被许之卿一掌按了回去,与刚才的耐心不同,许之卿的神情很冷。这下马冠谁也不敢碰,眼睛在这三个人身上转,想不出谁能帮他。
程澈整理了下手里的资料,碳素笔在上面又补了一会,抬起头,对着马冠说,“贵公司的管理人员仁慈,我不好推辞,肯定是来帮你的。”
马冠一听,喜笑颜开,感激的看向许之卿。
“不过,你得先签个责任说明”
程澈起身朝他走近,一张薄薄的单子落到他的腿上。马冠大字不识几个,上面只认得几个责任字样。
“你在工厂做的事纯属个人行为,与公司无关”程澈解释,“大概是这样的内容,签吗?”
“你不签还等屁啊!”黄旭洋忿忿道,“等我给你收尸?还是等五年八年给你出狱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