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么么哒~”小土豆对钟笛和凌程各做了一个飞吻。
凌程问余湘:“我要是抹不好这个蛋糕怎么办?”
余湘笑道:“抹不好也不关我的事咯,我这前前前前男友给他老婆订的惊喜蛋糕,关我什么事哦。”
门?关上,钟笛盯着奶油机,盼望蛋糕的事情能快点了结。
凌程靠在岛台边缘,打量她俯身看奶油机的侧影。她看似认真,实则烦躁不堪。
她一跟他单独相处就烦躁。
“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钟笛蹙眉:“什么什么意思?”
凌程问:“那你觉得咱们俩,谁会是自由自在的那一个,谁又会跟别人结婚生子?过?上想要的生活呢?”
钟笛想了想,说:“不管谁自由谁按部?就班,分开后?过?不同的人生,这就是结局。”
凌程转过?身,手掌撑在台面?上,目光阴沉地看着钟笛,“已经到结局了吗?”
钟笛回视他的目光,“你想听真话吗?”
“你说。”
“湘湘姐和吴老师现在这种状态,就是我心里理?想的结局。我希望咱们俩也能做到像他们这样,相忘于江湖。”
钟笛是最近一段时间心境才变得豁达。
往前回溯,她曾经恶毒地想,她希望分手后?的自己能孑然一身快快乐乐一辈子?,但凌程最好遇到一个不爱他但他深爱的女?人,他要么爱而不得,要么得到后?又被抛弃。
又或者他进入一段鸡毛蒜皮的婚姻,被生活琐事折磨,逐渐磨掉他身上所有曾闪着光的棱角,把?他磨成?一个油腻的向现实妥协的俗气男人……
总之,他必须不自由,不快乐,不满足,磕磕绊绊过?一生。
好像只有他拥有这样一个落俗的结局,她心中的怨恨才能得到纾解。
可现在她放过?自己了,她不恨了。这场初恋可以像画布里最不起眼的一笔环境色,融在过?去这张大大的背景板里,只留下微不足道的痕迹。
……
“相忘于江湖……”凌程重复一遍这句话,哂笑道:“怎么忘?”
“很难吗?找回你不想听那通电话时的心境就可以做到了。”话出口,钟笛有点后?悔,更加烦闷。
她完全是被他搞得情绪不对劲。
“那是因为我以为你背叛了我!”凌程被戳到痛处,情绪停在失控的边缘。
钟笛深呼一口气,试图把?焦灼的氛围拉回正轨,“奶油打好了,先弄蛋糕吧。”
凌程不动,撑在台面?上的手掌握成?了拳头。他低着头,不再看钟笛,胸腔里堵着一颗重石,出不来,下不去,石头的棱角戳着脆弱的心脏。
钟笛看他这样,把?奶油取出来,自己尝试用抹刀去修补蛋糕,边抹,轻声细语地问他:“如果我还?是20岁的钟笛,你会像现在穷追猛打吗?”
“为什么不会?如果不是你骗我,我怎么可能放手。”
“不,你不会。你没那么喜欢20岁的钟笛。”钟笛一点点抹着奶油,虽然总是抹不均匀,但她手上功夫还?是很细腻,她淡淡地笑一声,“我又不是傻子?,我能感?觉到……”
“你感?觉到什么了?你喜欢的电影我不喜欢,你听的歌我很少听,你喜欢静我喜欢折腾,这就叫没那么喜欢?你总有那么多?虚无缥缈根本站不住脚的感?觉。”
“我说不过?你,你做蛋糕吧。”钟笛扔了抹刀,转身背对着凌程。
凌程也气得扔远手边的一把?勺子?,“我告诉你,你说的这句话你最好给我收回,我不承认!”
“做蛋糕吧!”钟笛吼他。
“你还?好意思凶我?这话题是我挑起的?”凌程靠近钟笛,握着她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你看着我,有本事就别再逃避。”
“我逃避?”钟笛觉得可笑,一脚踢在他的鞋尖上。
凌程没感?觉到痛,但抓住她两只手腕,以防她再动手打他。
又接着说道:“我每年?就回来一两个月的时间,难道我不是大部?分时间都陪你宅在家,陪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吗?哦,陪你看电影时我困了睡着了,就是我不懂你的审美,不爱你的灵魂,那你讽刺我喜欢的科幻片是工业流水线的产物时,我像你一样小心眼了吗?我每年?都辛辛苦苦做规划想带你去旅行,可你总是到时间了说不去就不去,那个时刻我质疑你的爱了吗?你总说我没那么爱你了,可我们真正磨合的时间又有多?少呢?”
“你说够了没?”钟笛狠狠瞪着眼前这个聒噪的男人。
“我没说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又要说,我只爱你的身体,对吧?我只是想跟你上床,对吧?我告诉你,我这次搬过?来,我连个套都没买,我就没想过?要对你动手动脚……”
“你要不要脸!”钟笛用力挣脱他的禁锢,想起往事,又嘲讽道:“你以前就没干过?没戴套的事吗?”
“我是干过?,难道你没同意吗?你真要不同意,我敢弄在里面??而且那次我们已经定好了去领证的时间……”
“你就是想骗我生孩子?,骗我去美国……”
“我想留在美国是因为我赚得多?,难道我只为我一个人想吗?”
“你放开我!”
“我不!”
情急之下,钟笛一口咬在凌程握紧她的手腕上。
34
钟笛上牙中的两颗犬齿是尖圆形,她咬下去的时候,其中一颗犬齿像一枚小小的骨钉死死地嵌入凌程的尺侧腕。
痛感是钻心的,但凌程不是第一次被她咬,只是出于惯性闷哼一声,又依然像过去那样不急着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