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彻底沉下脸:“你大可以再说一遍。”
似乎下一秒就要与世界说拜拜,太宰治不见惊慌也不见恐惧,他的目光柔情似水,不再掩饰眼底波涛汹涌的情绪。
但仔细看,那双眸子又分明再说“我说了,可你不信我”。
难掩的失落。
黑泽阵不自觉捏紧了手指,可始终没有按下扳机,到底是年轻,他有太多没经历过的事情,也太任由心意肆意妄为。
他不讨厌太宰治,他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他也承认太宰治的长相不错,他短时间也没起杀意,并且这些的前提是太宰治的确对组织没有威胁,一个非常好的选择对象。
但他不能容许自己像一个人的玩物一样,被人随意挑逗。
太宰治需要向他解释,需要对他好声好气的说。
如此有能力的一个人,黑泽阵才不觉得谁能简简单单的拿捏住。
而且,说白了,人还有点疯。
这不是一朝一夕,或是从小养成的,倒像是什么忽然起来的经历将太宰治改变。
是谁?
如对峙一般,黑泽阵与太宰治对视久久,他没松手,眼底没有什么温度,他平时就不怎么笑,此时便更显冷漠:“你不用装模作样,也不用装给我看讨好我。”
“我说了,只要你帮我做完事,我就放你离开。”
“你不是说过我是你的犯人。”
太宰治反问:“犯人你也放?”
这当然不是组织最年轻最冷血的killer该做的事,可黑泽阵问心无愧,青年本来就不是叛徒,这种权限,他有一百万种方法。
“不用你管。”
“然后呢?”太宰治平静道:”我们一拍两散?”
不是质问,但咄咄逼人。
“太宰治。”
黑泽阵不理解这人隐隐酝酿起来的低气压。
他一字一顿:“我们本来就毫无关系。”
已至凌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走到道路旁边,陷入僵持,有车飞驰而过,激起四周的尘气,而后,声音渐渐淡去。
片刻,黑泽阵道:“就这样吧。”
也说不上是什么情绪,从小到大,黑泽阵从来、一次都没有接受过他人的好意,因为他生活的环境是组织,先生对他寄予厚望,予他承诺、予他地位。
他特立独行,他不信任任何人,说他是在鲜血与疼痛中长大的,一点都不为过。
现在他得到的所有一切,本来就是他自己争来的。
因此,黑泽阵才对毫无保留的满腔感情无所适从。
他不知太宰治对他的情感如何而来,他保持怀疑、他保持警惕,但他竟然慢慢适应,成了习惯。
比起太宰治的那种占有感,黑泽阵更加恼怒自己的下意识反应。
这太可笑了。
他绝对不可能任由其继续发展。
可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手腕却忽地被人拉住,接着,紧紧攥住。
力道不算轻,生硬地把他往怀里扯,即便黑泽阵有所防备,但他的鼻腔还是一瞬充满男人的全部气息,太宰治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现如此模样,或者说,这才接近与真正的太宰治。
“我曾经非常憧憬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