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今天早上他醒来就是在港黑的医疗室,经常受伤的他对这里并不陌生,但他明明记得,昨日在意识最后,他与黑泽阵在一间屋子里。
来送他的小孩说,昨日见他昏迷在走廊里,连忙叫了人。
从头到尾,黑泽阵的字眼没有出现一次,无论是作为同事,还是作为短暂的相处者,好似昨日的相遇如同昙花一现。
他不是一定要去依赖别人的人,他讨厌孤独,但也享受孤独。
总之,莫名的知觉似在提醒他最好不要想起。
于是他脑袋随意地枕在墙边,道:“你今天吃枪药了,这么凶。”
“难不成是boss下发的命令没能及时完成。”太宰治随口打趣道。
一些没有营养的拌嘴话,平时总要发生,谁会真的把它当真,况且,这种场面总要出现。
但今天,就是很奇怪,从太宰治那枪被破坏开始,有什么东西,就开始变了。
太宰治看到黑泽阵停止翻动,缓缓站起,创口贴早被他撕下扔进垃圾桶里,因此他伤口处简直血流不止,肉眼可见的严重。
这不太像是黑泽阵的身体恢复速度。
太宰治眼眸微动,以为某些人会像往常一样把他呛话呛到说不出来,可是没有。
就像在回到港口大楼的路上,太宰治以为黑泽阵会说些什么骂他的话,事实上一句都没有。
青年整个人浸泡在属于医务室的白炽灯下,衬着他的五官,衬着他修长的身形,衬得人更加冰冷,好似有一半已经脱离这个世界。
黑泽阵平静地看着他,而后,似是自嘲又像是指向某个东西一般,道:“你总是对的。”
“无论什么东西,都舍不得让你死。”
今天坂口安吾被安排与重要人物对接,临时失约,酒馆里便只留两人。
其实也不用特意说是约定,他们三人的相遇叫做碰巧。
碰巧来到酒馆,碰巧遇到,碰巧在一起喝酒罢了。
少了坂口安吾,太宰治一样闹腾,像个刚得知游乐园存在的孩子,什么都要看看,什么都要说说,什么都能勾起他的兴趣。
织田作抿了一口酒,刚刚应过上一个话题,却见太宰治倏然把头枕进臂弯,闷着声问他。
他提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织田作,你说一个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好。”
织田作不确定道:“大概是因为喜欢吧。”
可太宰治摇头:“不,不是喜欢。”
酒馆的灯光通过冰球折射,折到太宰治眼底,里面空空如也,似是一时兴起,就问了。
织田作:“没有条件?”
太宰治摇头:“所以织田作你也觉得凡事都是要条件的吧,没有条件的东西都很虚伪,很短暂,也不真实。”
织田作想了一会,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说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有人对另一人的关心和情绪不难理解,但要在没有条件下,但大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