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察觉到背后有人,一看是周北冀,吓了一跳,挤出笑容和他打了个招呼,脚底抹油赶紧溜了。
周北冀把买来的菜送进厨房,没有回卧室,而是进了他自己的书房。苗秀秀蹑手蹑脚跑到书房门口听听动静,里面静悄悄的,猜测那家伙是不是在生闷气。
“我买了早点,你吃不吃?”苗秀秀敲了敲门。
“我吃过了。”周北冀的声音很冷。
眼珠转了转,苗秀秀想了个主意,跑到厨房切了两个西红柿,装在饭盒里,撒上白糖,腌渍了十多分钟,确定已经入味,再次去推周北冀的门。
这次她门都没敲,直接拧开门把手,看到他侧身卧在躺椅上,扇子挡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走过去拿开他脸上的扇子。
苗秀秀拿着勺子,主动挖了一勺糖拌西红柿送到周北冀嘴边,要喂他吃。
周北冀再生气也没法抗拒这样的柔情蜜意,更何况他实际上也没那么生气,他只是不喜欢苗秀秀和院里那些三姑六婆扯家长里短的时候扯上他。
普普通通的糖拌西红柿,苗秀秀就是有办法做的很好吃,周北冀自己吃了一大半,对苗秀秀说:“你和没和人家说,收拾男人第一步是收拾男人的胃?”
苗秀秀耸了耸鼻子,笑着在他脸上戳了一下,“我可没说要收拾你,不都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
“以后别和那些随军家属说东道西的,都是些没文化的家庭妇女。”
“家庭妇女怎么了,家庭妇女也是劳动人民的一部分,你瞧不起她们就是瞧不起劳动人民,脱离群众。”
“得了,别给我扣大帽子。看来我是不能对你太好,不然你迟早骑我头上。”周北冀抬起手宠溺地在苗秀秀脑门上弹了一下。
苗秀秀嘁了一声,“怎么,就许你骑我身上,不许我骑你头上,你这是学资产阶级玩双标啊,周北冀同志,你这思想很危险。”
周北冀笑了,一把搂住她,媳妇的嘴皮子是越来越溜了,他就喜欢她这种伶牙俐齿的样子,喜欢有个性的她。
把她搂在怀里亲了亲,周北冀亲昵地说:“你想骑我头上也不是不行,晚上的吧,咱俩换换,老是那一种姿势也怪腻的。”
就知道这家伙三句两句准没好话,苗秀秀吃了一块糖拌西红柿,从嘴里渡到他嘴里,两人吻来吻去把一饭盒西红柿全吃了。
“下回别说李嫂是家庭妇女,人家有工作。”
“什么工作?在小卖部卖酱油醋也叫工作?”
“怎么不叫工作,打酱油的临时工也是工人,有工资拿的。”苗秀秀一本正经地纠正周北冀。周北冀笑得不行。
苗秀秀在厨房做饭,周北冀听到电话铃响,从书房出来去卧室接听。电话又是周家打来的,沈芬玉在电话里叫儿子下午回趟家。
“又什么事?”周北冀有些不耐烦。现在他简直怕回家,他妈妈老给他上紧箍咒,让他烦不胜烦。
“怎么,我还不能叫你回家了?你娶了媳妇,就把老家给忘了?”沈芬玉听出儿子的不耐烦,不满地训斥了他一句。
周北冀一听这语气就头大,更年期的老太太不能招惹,态度赶紧软下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有事说事吧,我听着呢。”
沈芬玉这才说:“你大哥托人从新疆送了两箱葡萄一箱哈密瓜过来,我知道你喜欢吃葡萄,想让你过来拿点回去,就这么点事,你都没耐心听妈妈说。”
为了配合语气,沈芬玉还有意叹了口气。
周北冀听到后心里一沉,大哥所在部队驻扎在新疆,一年到头也回不了一次家,托人送水果回家是为了孝敬父母,而他作为留在父母身边唯一的儿子,父母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他,他却连母亲电话都不想接,这让他觉得自己很过分。
“妈,对不起,我不是没耐心。”周北冀内疚地给母亲道歉。
“行了,你下午回来就行……秀秀就不用跟着过来了,天怪热的。”沈芬玉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周北冀琢磨她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似乎还是有话想和他说,回家拿水果只是个幌子,她不仅有话要说,还要单独和他说。
下午,苗秀秀去王府井百货买舒华的演出服衣料,周北冀则回了周家,他没告诉苗秀秀回家是听训话,只告诉她是过去拿水果。苗秀秀听到有新疆的葡萄吃还挺高兴的。
回到周家,周北冀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沈芬玉拉到一旁,掀起他衬衣要检查他背上的烫伤有没有好转。
“好不少了,这几天秀秀每天帮我消毒、涂药。”周北冀不想母亲过度担心。
背上的伤从最初的疼痛难忍已经过度到结痂的阶段,沈芬玉看着都替他疼,叹息一声:“你和秀秀以后注意点,别太出格,哪有小俩口打打闹闹还挂了彩的。”
“一时失手没注意。”
沈芬玉瞅了儿子一眼,叫小张把切好的西瓜端出来。周北冀拿起一块西瓜吃,西瓜又甜又沙,水分多,夏天吃起来特别过瘾。
“再养两天就回学校去吧,也不能耽误集训,国庆阅兵这样重大的事,要是被刷下来就太可惜了,这段时间中中在学校排练节目,周末都不回来了。”
沈芬玉把儿子拉到身边坐着,像小时候那样摩挲轻抚着他的鬓角,宝贝儿子怎么看都看不够。
周北冀嗯了一声,他也觉得在家里待两星期时间太长了,养伤一个星期也就差不多。
“最近你和秀秀处得还挺好的?”沈芬玉往后背靠在沙发上,开始要谈她的正事。周北冀脑海中瞬间拉响了警报,讪笑:“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