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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1页）

刀刃切在木质案板上，寂静无声，被纤维的韧性弹回。

闻晰一直举着手机，屏幕上有卫辛的消息，和那一大箱实验用品，其中不乏昂贵珍惜的东西。

“卫辛，什么都和你说啊。”路星野避重就轻。

“因为他是个诚实的孩子。”

闻晰的收回手机，人站在厨房，直直看着路星野。路星野放下刀，乖乖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擅自做主。”

“你不用事事向我汇报，你可以自己做主。”

“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你是我们公司的技术顾问，我为你的实验提供一些支持，是业内规矩，以你的实力和名气，这点东西我都不好意思送，说出去别人会笑话三禾投资都不会做。”

“可我并没有真的做你的技术顾问，我们都明白，这个职位只是为了让副院长在让人进入实验室时没那么容易，我们之间没有利益交换。”

“可你的名义就够了，你的名声已经位三禾带了很多好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路星野说的是实话，只是挂了闻晰的名字，就足够让合作方信任三禾的技术。

闻晰顿了顿，“路星野，我已经在给你机会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路星野沉默，眼皮垂下去。

他又得意忘形了，忘了闻晰本来的样子。

“我只是不想看你这么为难。”路星野老老实实说，“那些东西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三禾三分之一的营业额都会用来做科研，你的实验室早就可以更迭了。”

“我理解你的出发点，可是这样做很过分，你昨天和我说的是，要相信卫辛，要给他机会，这是我和实验室应该为学生成长提供的条件和承担的风险，转眼就背着我这样做，那你昨天为什么直接说，你要以这样的方式解决问题。”

“如果我说了你不会接受啊。”

“背着我，以损害你利益的方式帮我，我就很好接受吗？你这样让我怎么想，怎么和卫辛说，我们拒绝副院长引入的资金，就是为了给三禾留机会？何况，你这样让我觉得我觉得不被尊重，好像只能依靠你才能做好。”

“对不起，”路星野再次诚恳道歉，“是我没考虑周全，让你难做了。”

“不只是这个，你不该告诉我应该去冒险，背地里把风险都排除，你做这个让我稳赢的局，不告诉我，结束后我还会开心地认为是自己决策正确，你会影响我对自己的判断。”

“你想多了，这只是一点点器材而已，如果是真正的风险，我怎么可能让你一给人去冒险。”

“路星野！”闻晰音量放大，“我要的不是安慰，也不用借助你的力量。”

“为什么不呢？我们不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吗。”

“因为我们是两个人，两个完全独立的人，利益联结会让我们更紧密，也可能让我们的有矛盾，我不想要冲突，更不想要对你愧疚。“

路星野提了一口气，想说什么，眼神明亮如燃烧着什么东西。闻晰等着他的回答。

最终，他取下围裙，轻声道：“我去收拾东西，下午可以回去。”

两个半人高的行李箱又被拉出来，衣柜里挂得整齐的衣服，被一件件取下，悉数放进行李箱中。昂贵的面料被压出折痕。路星野一声不响，把衣角都迭平整。

他悉心整理的杯子，有的还没用过，之前说好再下雪就煨一壶黄酒，也没等到下雪。

闻晰突然有点不忍心，看路星野一样样把东西又收回去。想自己是不是把事情想太严重。和这趟旅行比起来，那箱实验用品，对路星野而言，应该不算什么。

但路星野确实骗了他，他不喜欢被欺骗，哪怕路星野只是想让他依赖他。

当然，他也不想依赖任何人。

他自己可以。

闻晰清醒了很多，“路星野。”

路星野蹲在地上，抬头说：“今天可能没时间做早饭，收拾东西时间有点长，你可以吃面包吗，厨房还有打好的豆浆。”

他站起来往厨房走，“我给你倒一杯。”

闻晰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平静，“你不是在生气吗？”

“没什么可生气的，是我做事欠妥，没关系。”路星野把豆浆放在料理台上，“凉了喝啊。”

闻晰听他嘴里一口一个没关系，眼皮却耷拉着，眼尾垂下去，眼睛变更圆，像没小狗的幼崽期，看起来就很可怜。

“路星野。”闻晰走过去，抱了抱他。

路星野呆住，黑亮的眼珠，跟着闻晰的脸转。

闻晰走神想，他在生意场上也会表露出如此可爱的样子吗？

“我明白你这样做的原因，也能感觉到，你只是想让我开心渡过这个假期，但是我不喜欢这种方式，真的，副院长那边知道了，一定会拿着事儿大做文章，我担心这会破坏我们之前的约定，我不想让实验室变成商业性质，也不想亏待你，那会让我觉得愧疚，所以，我们在工作上，还是互相不要干涉更好，这也是我们之前的约定。”

路星野看着闻晰，眼眸一点点暗下去，他摇头，“你不是想回避冲突，是因为你心里已经决定，如果我和实验室发展产生冲突，你不会选择我，为了避免对我产生愧疚，所以你从一开始就不让我参与。”

“不是…”

闻晰这个不是说的他自己都没底气，后面也没有可解释的话。

虽然他记不得之前的事，但是不影响他继续工作，甚至一回实验室，他的熟悉程度比家里还高。不知不觉就进入了状态，无数次因为实验忽视路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