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不断溢出,他向后仰起脖颈,目光渐渐涣散,失神地望着眼前扭曲震荡的世界。
湿热的泪水流进耳廓,被身上的人擦去。江凛时轻轻吻在仍胀疼的嘴角,指腹从眼角轻轻滑过,抹去泪痕。
手掌停留在颈侧,强迫他仰起头,朝向唯一的施-虐者。
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眼前的人,弥漫的气味,恍惚的痛觉。一切都不是真的。
血沫在喉间翻涌,颈动脉剧烈搏动,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耳边有谁慌乱失措地喊着。
“医生,医生!”
无数次地重复悲剧,无数次地失去意识,坠入深渊。
抑郁
日光正洒落在落地窗前。
侧头望向外面,可以毫不费力地看到天际下湛蓝无边的海岸,缓缓游移的云层。
许岌怔怔地看了好一会,才回过呆滞的思绪。
这里……是海岸?
抬起手,手背上插着留置针,无色的药液正一滴一滴流入身体。
这间房间的风格和庄园、之前到过的办公室都大不相同,蓝白色调为主,明亮开阔。
……我在这儿做什么?头仍然隐隐作痛。
门平滑地向两侧打开,目光不由自由跟随,江凛时正站在门前。
他走近,将手中的木茶盘放在床边桌上,道:“你应该吃点东西。”
“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我想换个环境对你更好。”他的视线落在床沿。
对我更好?许岌苦笑,只是想全天一刻不停地控制自己,满足他那变态恶心的欲望而已吧。
许岌望住他幽深的眸子:“安予呢?让我见她。”
“她很好。”
“让我见她!”音量骤然提高。
江凛时望着他,轻声道:“她和萧也出去玩了……你不要急,她很好。”说着抬手唤出屏幕,系统显示正在连接视频通话。
“等一下,”许岌环顾一圈,“有没有……”不对,悬浮屏就可以切换成镜子。
江凛时附身,一只手扶在他肩头,右手用棉巾帮他擦脸。
毛巾温热而柔软,覆在脸上很舒服。许岌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已经很好看了。”他收回手,目光也从许岌脸上移开。
许岌无暇顾及他的话语,屏幕上安予正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爸爸……”
身后的背景似乎是一个热闹的游乐场。
“他们说你生病了,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安予的眼泪在眼眶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