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他听到了,开始往门口走。身后的男人捉住他的左腕,将他往里面拖。江凛时面色痛苦,奋力一挣,摆脱束缚,奔向许岌。
这边许岌抓住店员手腕一个旋拧,身体一转,右腿卡住将他反摔在地,趁他还在地上缓神,向迎面奔来的人伸出手。
许岌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冰凉的手,骨节上只覆着一层浅浅的皮肉,出乎意料地,似乎轻易就能握住。
用身体撞开门,两人冲到街上。
老板还在后面紧追不舍,像一条磨牙棒被抢走的恶犬。
风大了起来,从耳畔脸颊呼呼吹过。
许岌回首看了一眼追得气喘吁吁的男人,他一边追一边还在破口大骂。路人纷纷侧目。
没有人会上前,没有人会帮任何一方。这个社会就是如此,特别这里还是第四区。
冲出商业区,来到空旷的停车场。身后没有狗在追了。
许岌停下来。这点距离和运动量对他来说连热身都不算。
江凛时微喘着气,额丘沁出一层薄汗。
许岌注意到他正隐隐咬着犬牙,左手垂在身侧,不住地颤抖。
花束
前天刚做手术的左腕,被那样一抓,可能又复发了。
“你的手给我看看。”
许岌的语调没有什么起伏,江凛时却受了惊吓一样,有些抗拒似的将手往后藏。
他不想让许岌看,许岌也不强求。
此地不宜久留。
找到停车的位置,许岌开了后车门:“你在后面睡一觉。”
他抬眸觑许岌的脸色,好像有点儿发怯,眼神飘忽不说话。
许岌有些不耐烦,按住他,将他扯上车,又从前面的药箱里翻出止痛药,和矿泉水一起递过。
他接过,许岌往后看他,添了一句:“吃药。”
他点点头。
眼下又怕那狂犬跟上来。许岌坐在驾驶座上盯着前面的绿化带想了一会,将车开出停车场。
后面的人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许岌往后瞟了一眼。
他又睡着了。裹着毯子,脸埋在柔软的布料里。高速公路上没有灯,他整个人陷在一层薄薄的阴影中,像只藏在夜晚灌木丛中的猫。
他在睡觉,许岌听不了歌,刚才在咖啡店买的第二杯咖啡也在冲突中湮灭。下个服务站离这里还有四十公里。
困意卷上来,许岌喝了几口水,试图让自己清醒。
现在是晚上十点,路上的车逐渐稀少,十辆有七辆是货车,庞大的车身侧边的警示灯不断闪烁,超车时感觉经过了一座座小山。
远处的灯连绵起伏,纷闪。
之前有一次,许岌跟着领导到邻市出差,吃完饭又送领导回来。那天许岌充当司机的角色,因而没有喝酒。
路上两个人都很安静,领导在后座打呼睡了大半路,后来忽然醒了,感慨似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