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通凉凉地说:“不是你说让他送送小侯爷的?”
“意思意思得了。哪还真送到侯府。”李雁眯眼:“看不出来,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小甲,这么快就叛变了?”
“我叛变什么了我?”
“小侯爷一勾,你就过去了。”李雁又掏出了他象牙白的手帕,擦了擦眼角,“我就知道,我穷,我这儿留不住人,你们要是找到更好的去处,那你们就去吧,别管我了~”
李雁越说越伤心——
要是小甲今天在,肯定能拉着小金,两个人肯定不会当面说什么,一定会背地里使坏,比如说半夜去偷那小姑娘,把人抱出来然后往侯府一藏,这样他就能省那二十两银子了!
说到二十两——
他偷偷瞄了眼邓通,今日他说的是“借”,邓通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待会儿万一想起来,让他写借条可如何是好?
邓通:“你给了人家一文钱么?就让人家给你看孩子?”
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这个“钱”是顺口说的,李雁却听不得这个字,生怕他做了过多联想,赶紧闭了口。
小金端着碗,缩在角落,生怕被点名。
今天他把李雁惹哭了。
就连小甲今天也没站在他这边,在回来的路上,已经说过他了。
所有人都说他错了。
小金想,我错了?
和别人不一样就是我错了?
看着桌上不断逗笑的两人,一个是名门公子,一个是家道中落,两个人最后居然也能如此和谐地在一起。
他们都是大人,都是一样的。
只有我是个局外人。小金想着,更凶猛地扒了两口。
今晚一直被针对的李雁终于扛不住了:只能牺牲徒弟,把焦点甩出去了!
“小金也是,一个女人,就让你和我生了嫌隙!”李雁抹着眼泪,左右看看,没谁真正关心他,抱着邓通,也学着小金的样子,嚎啕大哭,“我怎么就有了这么一个徒弟哦。”
“隔壁的,哭什么哭!”许是听到哭声不对劲,左右邻居又嚷起来。
一点没有对小金的宽容。
李雁想,这个世界对待成年人,可真是太残酷了。
小金把脸埋在碗里。
他师傅和小甲叔叔的目光,都在他身上。
唯独邓通,依旧不看他一眼。
小甲也察言观色,适时揉了一把他的脑袋:“真看不出来啊,小金,还是你有一套,小小年纪,就开始学人家英雄救美了?”
今天这一出,不用在场,小甲也能猜到。
无非是小金见色起意,看上了人家小姑娘,脑袋一热,为了佳人,强行出头。
“小兔崽子,会,看,看美人了啊。”李雁撑着脑袋,抽抽搭搭地说。
一种儿大不由爹的伤感油然而生。
刚才是装哭,这会儿真有些伤心了。
邓通残忍地把挂在自己身上的李雁剥了下去:“李雁,你徒弟都知道要找个小媳妇,你怎么就不开窍呢?连你徒弟都不如。”
“谁说我没开窍?!”李雁拍案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