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子文眼中的质疑与愤怒,如同刀刃,深深插入李雁的胸口。
“我绝不会杀你。”李雁郑重地说。
那伤害你的人绝不是我。
我是不会像神出手的。
哪怕眼前这个只是一个幻影,他也要给出自己的承诺。
因为这只是幻想,他才能将那些话,宣之于口。
另一边的平野上,突然变换阵形,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六排弩兵突然齐刷刷向前,根本不管自己人的死活,就像中间发起箭来。
李雁下意识,扑到蒋子文身上,却被蒋子文一把拉到身后,撑起了保护屏障,嘴里又开起了嘲讽:“你有法力不会用吗?靠肉身硬扛?”
他分明看到,有一支白色的破魔箭,从他的胸口穿胸而过!
李雁一阵恍惚,瞬间从幻境跌落。
“我是怎么死的?”蒋子文问。
李雁脑中的画面,他看的一清二楚,他就是要问,就是要听听,李雁怎么回答。
李雁嘴唇微张,唇瓣发白,毫无血色。
有些傻,就像那失了心智蹲在街头要饭的傻子,所有人问他,都茫然地抬着一张脸,一副无辜样。
你死了。
你因我而死?
李雁在心中露出一抹讽刺的笑。
他怎么可能这么说!
他抬起头,坚定地说:“蒋教主,吉人自有天相。”
我不会让你死的。
“那就是要死,还有破解的方法。”蒋子文说,“你们这些人的把戏……”
他后半句不说了。
钦天监夜观天象,话都不敢说死,何况他一个小小的李雁?
李雁抿了抿唇,咬了一下。
苍白的唇瓣上染上写血色,上面一个浅浅的牙印。
“蒋教主,有些东西,不必那么执着。”他暗示。
“执着?”蒋子文嘲讽道,“本座孑然一身,没什么好执着的。”
孑然一身。
说得像是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蒋教主,若真的什么都不在乎,是不会有这样的杀气的。”
这杀意重的,只怕左右邻居大娘们都能察觉出来了。
更何况那些刀口舔血的江湖人?
蒋子文身上的血腥味,隔着多远,都能闻出味来,他们就是那鲨鱼,多远也能追杀而来。
“这天下,想要本座人头的,可太多了。”蒋子文嘲讽地说,“别人要杀,难不成本座伸个脑袋让他去杀?”
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别的选择。
他也曾恨过,为什么舅舅一定要他登上这皇位?
在山野做个自在散人,岂不是更快活?
现在他知道了,他是皇太孙,太子的长子,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必然会卷入这腥风血雨中。
舅舅救了他,他该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