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母女三人,若是真的要经营一家包子铺,就算她自己曾经是做厨师的,也并不容易。
少了一个能主厨、能出力的壮年男子,这可不只是少了四分之一。
苏禾安想着,与其在这为了租金发愁,倒不如就把这个月的租金交了,再用剩下大半个月去寻个便宜些的只是供母女三人住的屋子。
她记得,在这中江县逢五小集逢十大集,今日是十一,她还有时间可以去准备。
就冲着苏苗安方才闻到油泼辣子香气后的神情,苏禾安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有信心的。
等以后攒够了钱能够请到帮手,再说开铺子的事情吧。
她相信这一天不会远。
“那便是一两银子再加一贯铜钱,而且这次你们已经交晚了,若是只交一月的租钱,那你们半月后便需要搬走。”说到搬走二字的时候,那人加重了语气,苏禾安听来甚至有一丝威胁的意味。
真是奇怪,苏父苏母租这房东的铺子也不少年了,就因为家中出事拖了半个月的租金,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恶意。
苏禾安此时无暇去思考这些,她寻着原主的记忆从苏家的钱袋子里取出了银子,又用一根竹竿吊着一个竹筐,将银子放在竹筐里,想从屋顶把银子递给那掐着嗓子说话的男人。
然而她忘记了,原身还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她的身高不足以让她这样把东西递出去。
最后,她还是只得将门微微开了一个口,一只手背在背后,另一只手将银子递给那男人。
透过门缝,男人看到了少女稚嫩却精致的脸,因为门只开了一个极小的夹角,他看不真切,更显得那少女清丽。
“这银子足两了?”他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上唇。
雨后无风,少女白色的衣裙静静地垂着,正如她无甚波澜的嗓音:“上头有官印。”在现代便是独居的苏禾安不是没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但如今她毕竟只是个瘦瘦小小的女孩。
她在尽力装作自己冷静。
先交了这个月的房租,等她去集市上赚了钱便带着幼妹和母亲搬走。
还有,原主这脸太过出众,落魄的商户养不起,今日是她忘了,以后得弄些东西涂在脸上才是。
忽然,那男人将一只手重重砸在木门上。另一只手也高高举起,似是要抓住少女的柔荑。
木门颤动,打乱了苏禾安的思绪。
却看到苏禾安一手将银子塞给男人,另一只一直藏在身后的手也拿了出来。
她拿了一把菜刀。
趁着男人看到菜刀后愣神的片刻,苏禾安松手将银子扔到男人手中,快速利落地合上了木门。
这地方不能久住了。
等解决了催租的,苏禾安折返回了厨房,便看到本该在里屋躲起来的苏苗安正在厨房门口等着她。
小女孩似乎有些焦躁又有些害怕,本就皱巴巴的衣角已经被她搓得不成样子了。
“阿姐,那人是走了吗,我们……我们还能有地方住吗。”小姑娘怯生生地看着苏禾安,惹得她一阵心疼。
“会有的,你相信阿姐,相信阿姐梦里遇到的老神仙。”苏禾安拉起苏苗安的手,“苗安能和姐姐一起去打些水来烧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