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大,却足以令二人都听清楚。
渡桥听到,尴尬地掀开了幕篱。
苏心暮慌忙:“你……”
“不用查了,我爹的魂魄是被人偷走的。”
少年的眼神古井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一样。
“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心暮盯着他,又是尴尬又是错愕。
“我感觉到的,我爹很难过,他不乐意被困在那个地方。”
阿缨道。
“困?你是说你爹被困在一个地方了?”苏心暮大惊,“那是什么地方?”
“很冷,很重的地方,上面有什么东西在压着他,下面又有什么在拽着他,不让他走。”
阿缨伸出手,做出两个方向相反的手势。
苏心暮与渡桥对视一眼,渡桥也是满面茫然。
“小施主,你感觉到了什么?”
渡桥小声问道。
“我爹失魂的那天,我在家听到了他从很远的地方对我说话,但是那时他明明在家。”阿缨顿了顿,“一盏茶的功夫,我就听到了我阿娘的哭声,我跑到堂屋一看,我爹就倒在地上了。”
渡桥沉思片刻,从袖中取出了佛珠,那枚裂痕最深的珠子过了一夜仍在震动,只是振幅已不如昨夜那样大。这枚珠子仿佛受到了什么感召,时刻提醒他们自己的存在。
“这枚佛珠,是最早裂开的那一颗。”渡桥敛眉道,“自此之后,其他珠子才接二连三地裂开。”
苏心暮急忙向阿缨问道:“你的爹爹,是什么时候失的魂?”
阿缨看了她一眼:“二余月前,他是镇上最早失魂的人。”
渡桥对他说道:“这便对上了,这镇上每有一人失魂,我的佛珠便会开裂一颗,如今镇上失魂之人共有二十三,而我这佛珠也已经开裂了二十三颗。”
苏心暮和阿缨同时看向渡桥的佛珠。
此时苏心暮心中一团乱麻,她看着渡桥的佛珠,不禁想起了蒙云的地动仪和罗盘,这些器物的操纵原理如出一辙,要说地动仪能测大概方位的魂体盈亏,而渡桥的佛珠似乎只能测出松桥镇内失去的那些精魂。
如此看来,那些丢失的魂魄与淞江的关系是板上钉钉了。
忽然,门扉被大力扣响,有人急促地拍门。
渡桥“唰”地一声又把幕篱戴了回去。
而门外,传来了一个苏心暮做梦都猜不到的声音。
“苏姑娘快开门!我是浮光!先生有难!您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