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轻筹拾起拜盒。
屋内烛光摇曳,把他躬身的背影投在粉墙上,向着碧痕沉沉压来。
“世子,奴、奴婢……”
碧痕呼吸滞住,看向云媞手中的拜盒。
这东西,她从未见过!
“世子,奴婢怎敢动你的东西?”
傅轻筹唇角挑起一抹笑,眼中却全无温度。这拜盒,在云媞卧房东北左数角第三块青砖之下,连他自己,也只动过三次!
不是屋内人,又如何知道?!
“你说没拿,难不成,是小夫人?”男人语调温柔,乍一听,仿佛调笑。
碧痕脊背一寒,这是傅轻筹已怒到极致!
下一步便要……
杀人!
碧痕身子一矮,率先捡起地上掉落的长剑,颤巍巍地握在手里,边摇头边后退,“世子,真都不是奴婢!你信奴婢,你信奴婢好不好!”
傅轻筹不语。
碧痕眼中,连傻子小夫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像在看一个死人!
“世子,是……是哥哥!”碧痕猛地转身,颤抖着小臂举起长剑,“定是我那哥哥见钱眼开……不、不!是我哥哥他、他……叛主!”
“碧痕你这个贱人!信口胡诌!这包东西,明明就是你给我……”
“住嘴!不许胡说!”碧痕惊惶尖叫,“世子,我没有!不是我!”
“明明就是……”
碧痕哥哥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呆愣低头,看向胸口。
碧痕手中的长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猝不及防间见了血,来福一声尖叫。还不忘颤抖着手,挡在云媞眼前。
小夫人心性如孩童,定是吓坏了!
两人身前。
“世子……”碧痕古怪地笑着,握紧了手中染血的剑柄,拔出,再刺,再拔出,再刺下,“世子,奴婢听您吩咐,全听您的,您信我,您要信我……”
碧痕最后一次拔出长剑,身子摇摇晃晃,走向傅轻筹,“奴婢、奴婢是您的房里人,那时,您说过、说过……往后不会亏待我,要抬我做侍妾、贵妾、平妻,要让我生下您的骨肉,奴婢一直想着、想着……”
“碧痕,你、你……你疯了!”
一道尖锐变形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碧痕身子一抖,像从梦中猛然惊醒一般,“……娘?”
陈嬷嬷甩来拦在身前的小厮,三四个精壮男子拦不住她一个妇人。她扑在死去的儿子身上,嚎啕大哭。
她的儿子,只是想摸一摸那个傻子!
“娘,这等好事,如何便宜了外人?现成的你儿子,不比那哑巴好用?”“放心,你儿子机灵着!不过是弄一个傻子,能有什么事儿?”“娘,你就让我去吧……”
只是摸一摸而已!
怎就丢了性命?
都怪……
碧痕!
陈嬷嬷站起身,扑到碧痕身上,拼命厮打:“我怎就生了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小贱人!那是你亲哥哥,你如何下得了这狠手?你、你……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碧痕咬唇,默默忍受。
“别叫我娘,你……”陈嬷嬷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狠戾,“今日,你哥哥明明是帮你……”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