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看着他黑沉的眼,心口一阵阵发凉。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承二不可能知道那些事的,他不可能知道!
“我、我先走了。”
她不敢再看承隽尹,踉跄着站起来往外走,神色难掩心虚慌乱。
魂不守舍的回到家,就见门口围着一群人议论纷纷。
“干什么?都围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她大声嚷嚷着走过去,却见众人看着她的眼神幸灾乐祸中透着鄙夷,她心里一个咯噔。
“哟,你还不知道吧?”然媒婆似笑非笑的说:“木家来退亲了,你家承大财在山上对木测做的事也全被捅出来了!”
当初梁氏托她给承大财选门好亲事,答应能成给她十两谢媒费。
结果她好不容易给梁氏找到一门合心意的人家,梁氏却告诉他承大财和芸哥儿订亲了,这不是耍她是什么?
她厌恶的说:“一个读书人,心这么狠,算计自己的亲弟弟就算了,还恩将仇报,差点害的木测没了命!”
昨天还有很多人对承大财抹黑承二名声的事存有疑虑,今天木测的事一说出来,所有人却都不得不信了。
当初木测是因为承大财才上的山,可承大财遇到野猪却是先把木测推出去当挡箭牌,木测失踪的时候,承大财还装晕闭门不出,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梁氏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指责,眼前发黑,竟是一口气没喘上来,当场晕了过去。
承隽尹得知这消息的时候,拉着棠哥儿提着托莫二买来的肉和一篮子鸡蛋敲开了承家的门,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东西送出去。
临走时,棠哥儿递给承汪一个钱袋子,“爹,这是这个月的三百文,您拿去给娘买点药吧。”
承汪怒火正甚,听到三百文钱,一把挥开棠哥儿的手,“三百文钱,你们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几百个铜钱哗啦啦的掉了一地,一个银白色的碎银子轱辘轱辘的滚到棠哥儿脚边,在太阳光下反射出微弱的白芒。
偷偷看热闹的邻居都愣住了。
不是说三百文吗?怎么里面还有碎银子?
棠哥儿眼神黯淡的蹲下将碎银子捡起来,声音低落,“怪我自作主张。”
承隽尹气的声音一重,“棠哥儿,算了,我们走。”
两人携手离开,众人慢慢回过味来。
“承二这是还念着梁氏呢,就算心里有气,也舍不得不管他们。”
“承二是个好孩子啊,承汪和梁氏这么对他,他还想着全了承汪的脸面。”
棠哥儿之所以说是三百文,是因为怕承汪心里有气不肯收。
没想到事实却是恰恰相反。
承汪看到碎银子的时候人都懵了,但钱是他洒的,外头那么多人瞧着,他是怎么都不可能舍下面子去捡的。
本想着棠哥儿会将钱一个个捡起来给他,没想到棠哥儿捡了碎银子就走了,他气的手都在发颤,但碍于有人在看热闹只能强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