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伸手一探,过得手多了,能摸出大概,少说有两位数,眼前一亮。
听总旗说,韶远县刚抄了家,富得流油。这一趟,来对了!
人被请去吃茶喝酒,江无眠恭敬捧着圣旨,与御赐之物摆在一处,上了三炷香。
“师兄,陛下明目张胆给赏赐,又命薛文立水军卫所,可是对韩党?”江无眠话未说尽,只点到为止。
谢霄心有猜测,他道:“韩党当道,仅是两年,冤假错案激增,民生怨怼,迟早……”
迟早有天,反噬其身。
他眸光狠厉,又很快笑着拍拍师弟肩膀,“如今你有嘉奖圣旨,又有御赐之物,还有薛文在侧,师兄是不必担忧你的安危。反倒是韶远县……”太破旧了!
江无眠面无表情,县衙破旧多半是做戏而为,师兄心知肚明,不过是用来打趣他。
师兄弟两人一路聊着,回了后院。
刚过拐角同样要回后院的县丞主簿赶忙停住,杨林做贼一样拉着人往回走。
周全心生不耐,原本他有割席之意,可架不住他们知县大人是真的忙,忙得天天不见人影,想找人投诚,时机都不见一个。
杨林还想把他拽到自己的破船上,如今圣旨一下,谁都知道,这地方远是远,可还在陛下的皇土之上!
想重用谁重用谁,想赏赐便赏赐,这北地来的知县,虽不是岭南人,隐约受排挤,可谁叫人家在皇帝面前都能得青眼!
何况,水田犁一出,谁还面上挤兑江无眠?全指望江大人松松手,给自己早点排单!
杨林畏手畏脚地进门,一进去险些不顾形象,给周全跪下,“周兄,你一向智珠在握,这回,这回可要救救小弟!”
周全心生不祥预感,将人从地上拉起来,低喝道:“何事这般做派!你惹怒了大人?”
江无眠虽说让他们一个变相软禁在县衙,一个驱逐出去统计房屋受损情况,但没虐待两人,吃喝用的钱全是给足的,没克扣一事。
由此看来,江知县倒是对身外之物不在乎。他若是看重金银,也不至于抄家得来的银子粮食都洒出去?
故而周全觉得,跟着江知县也无妨。
不让手下人吃亏,也不拿手下人出气,有事他是真抗,但也不会心慈手软。
这种上官,打着灯笼难找!
杨林人是拎不清,还不至于糊涂到没摸清知县底细就随意坏事!
“方知县,方知县曾找上门,我、我一时鬼迷心窍……”
这头杨林心生悔意,正在犹豫如何向江无眠禀明情况留一条命时,那边师兄弟二人同样提到自府上来的三人。
只是,和这两人鬼鬼祟祟不同,师兄弟二人正在厨房里开小灶,烧火的还是温文尔雅、芝兰玉树,举手投足尽显气质的谢师兄。
眼下,他手上一根烧火棍,熟练地拨开柴火,看了一眼沸腾的汤底,酌情添了一块木炭。
江无眠将虾洗净,掐头去尾开背,切成小粒混合到馅料里,取一点馅料塞入馄饨里,再添一只整虾,随手一合,放在布满面粉的砧板上,嘴里说着:“周全可用,上了年纪人心冲劲过去,瞻前顾后,可以守。王西懵懂但实心眼,放在典史一职,恰到好处。唯有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