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解释道:“他说你,品味奇差。”
裴钰竟没有生气,瞧着萧楚,像是在琢磨他方才那句话。
萧楚不明所以:“怎么了?”
裴钰欲盖弥彰地清咳一声,说:“没什么。”
哪里差了。
随后他就到门帘边上坐下了,萧楚也提脚勾了张椅子坐到他身边,俩人挨在一起。
白樊楼的戏台子已经搭完了,这工程不大,却跟雕花似地整整做了半年,要说里边没点油水,连明夷听了都不会信。
戏台的架子都是朱漆,地面也铺了红布彩绸,弄得像是大婚拜堂。
萧楚和裴钰待的这地方位置很高,往下看去恰巧正对着新戏台的中心,萧楚闭了纱帘下来,好遮挡住雅阁内的光景。
他手搭上裴钰的椅背,说:“今日梅渡川宴请的这批人里,一共五个托儿,人我都喊明夷摸出来了,梅渡川不蠢,匿名竞拍就能不留痕迹地把白银转接进来,我们现在要先摸清哪一间待的是什么人。”
裴钰道:“七十万两白银,分流到五人身上,这不是个小数目,梅渡川今夜就找这几个人来分赃,有些蹊跷。”
萧楚道:“我也觉着怪,不过不必担心,这笔钱今夜不可能流出去。”
裴钰看了眼萧楚:“你有后手?”
萧楚也看他,学他的语气:“本筹哪能轻易拿出来,你是个坏人,我不告诉你的。”
裴钰觉得自己被调戏了,顿时挪开眼神,欲盖弥彰地端起了桌上的茶盏,却不料被萧楚给摁了下来。
他小声道:“别喝,下了药的。”
“你怎么知道下了药?”裴钰兀自端着杯,看着里边晃动的茶汤,“上回在白樊楼喝的酒,第二杯是你替我斟的,你也喝了,但却没事。”
“哟,这是怀疑我了?”萧楚笑得有点坏,“那你喝下去?”
裴钰拿着杯不动,犹豫了会儿,还是放下了。
“这茶我不爱喝。”
萧楚觉得他好笑,也没戳穿他,就这么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看,搭在他椅背上那只手拨了拨那枚耳坠。
他又说回正事儿:“雅阁里的位置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咱们这间隔壁就有一个梅党,是京州府尹,上回在文庙,就是他把学生带走的。”
裴钰道:“把他们调到都察院监费了不少力气。”
萧楚头挨上了裴钰,小声说:“我错了,下次不干这档子事儿。”
裴钰由他靠着,说:“……我也没怪你,你这么着急道歉做什么?”
“怕你弃车而走,怕你留我一人。”
萧楚的目光已经从那戏台子上游离到裴钰身上了。
裴钰不喝茶,嘴唇就有些干涩起来,时不时地要抿一下,萧楚看了一会儿他的唇,有点儿心不在焉地问:“算算时间,还有半个时辰才好动作,咱们在这时间里做些什么?”
裴钰道:“等着。”
那就太没意思了。
萧楚跟他肩对肩,头发散落到颈上,刺挠着裴钰,他本就是怕痒的人,感觉身子都有些紧绷了起来,往一边躲了躲。
萧楚发现他躲,还跟过去:“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