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的党争激烈,这人与我对立,想踩着我出头。”裴钰觉得他靠得太近了,挪了挪身子,“你离我远一点。”
萧楚哪里管他心里有多焦灼,还临危不乱地笑,说道:“踩着你出头,给你下春药啊?”
也就是说,他现在这副模样,心里被催发的情意折磨得相当痛苦,需要有什么办法缓下来。
如此一联想,萧楚顿时有点儿心不在焉,不自觉地跟他找着话茬,想继续留在屋里。
他眼神飘着,有些心虚地问:“小裴大人,那你这回来槽岭查案子,就没事先做好准备?不知道有人要害你?”
“是我没思虑到。”
裴钰神识不大清明,没看出他的小心思,他头靠上了墙面,呼吸声很重,几乎说一句话就要喘个气。
“我本意是来借水质调查一事,去……去抓梅党的把柄,没想到……槽岭村的官民这些年里,已经发展得盘根错节,这里的地方官不愿见我,是有原因的。”
他们自进这村庄以来,自始至终都没见过村里长的身影,按照礼数,裴钰这种朝廷官来乡里办事,地方官是必须要出来接待的,可别说裴钰了,连来了好几日的孟秋,也愣是没见到这人的身影。
相反,他接触到的一直都是村里的百姓。
裴钰深喘了一下,继续吊着半口气说:“槽岭村的政事已经是官民共同涉政了,大祁的税收工作分配到了各个地方,这里的官员为了政绩,默许村民开山凿石,随挖随用,所以才多了这么多的灰户,石灰的营生比起务农而言,要方便得……”
他说着说着,身体里就开始出现些更强烈的反应,浑身的血气都开始激荡,身子也变得酥麻无力,裴钰皱紧了眉,不禁有些粗鲁地扯开了衣襟,胸膛大片的薄粉暴露在了萧楚面前。
看得萧楚也有点儿热,佯装无意地问了一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
裴钰没有回答,垂着眼忽然开始发愣。
“裴怜之?”
萧楚晃了晃他。
“被药毒傻了?”
他凑近了些想去看裴钰的状态,这人的皮肤变得很粉,嘴唇干涩,身上还出了些细汗,把额前的头发都打湿了。
这落魄的模样倒是没见过,和这两日裴钰的清高自持完全不同,反而有些狼狈。
和说不出来的诱惑。
萧楚咽了咽喉咙,强行定住神。
保、持、距、离。
他还不想因为一个刚认识没几天的人就彻底染上断袖之癖,况且他素来最瞧不起被些个漂亮皮相给迷得神魂颠倒的人,这能有什么出息?他第一回跟裴钰说的一点儿也不错,好看的东西就像狐狸精,要坏人心神,一眼即过便好了,绝不能眷恋,裴怜之他……
萧楚越想越乱,都没发觉裴钰已经重新抬起眼望他,他们二人靠得太近了,只保持了咫尺之距,连气息都是彼此错杂交缠在一起的。
他心里都快念上清心咒了,哪里顾得上裴钰在干什么,这只发了春的小猫儿就顺着他的气息找过去,眼睫下都是雾蒙蒙的,像是半梦半醒的醉态。
待到萧楚和他对上目光时,只觉得唇上忽然一软。
裴钰蜻蜓点水般地吻在了他唇上。
萧楚还在兵荒马乱的时刻,裴钰这个突如其来的吻直接往他脑袋里扔了一记闷雷,把人震得“轰隆”巨响。
他被亲了?
待裴钰退开后,萧楚呆滞地摸了摸唇。
他被一个……男人亲了?
萧楚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觉得胸口被一个力道推着,竟然是直接跌坐在了墙角,裴钰双目都是浑浊的,看着意识早就不清醒了,他跨坐到萧楚身上,继续亲吻上来,他的唇有些干燥,好像很希望从萧楚这儿得到一些滋润,可无奈技巧烂得可怜,只会咬得人疼。
萧楚虽然被咬着,头脑还是一片空白,他被裴钰胡乱堵着吻了好几回后还动也不动,可渐渐地,唇上都沾满了裴钰的气息,他软下的身子也紧贴着自己,像是欲求不满的勾引,直接撬动了他的意志力。
“保持距离”四个字忽然被他给扯得稀碎。
萧楚心里的一点儿小别扭在这个吻里,被他给彻底掐死了,在裴钰无声的邀请中,他认命一般,手插进了裴钰的发间,托着人的身子,主动迎合了上去。
大概自己也被京州的疯子给带疯了,成天耳边被念叨的都是花天酒地,今儿个去哪个风月场烟花路,裴钰这点勾人的地方就轻而易举地迷晃了他眼睛。
但好歹人长得好看,没准他爹也能允了自己和一个男人成婚?
不对,他为什么会想到成婚!
他们都吻得很深,却也很笨拙,交缠间发出了些错乱的水渍声,好几次唇齿的磕碰甚至出了血,连舌腔里都有些腥甜的气味,但接吻这种事情萧楚就好像有与生俱来的天赋,简直一点就通,他很快就掌握了主动权,跟着裴钰呼吸的节奏,耐心地引导着他将那些被药物催出的情欲发泄出来。
直到裴钰好像终于被浇灌得满足了,他才缓缓地离开了萧楚的唇,双目朦胧地望着他。
萧楚呼吸有些短促,手埋进了他日思夜想的腰窝里,笑着说:“小裴大人……你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我们才认识了多久,你就这般亲昵?”
听到萧楚这话,裴钰的神智这才猛然被唤醒过来,他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都快被萧楚给剥干净了,就这么衣衫不整地坐在人的腰胯上,方才的情意热灼显而易见。
他双目圆睁,不可置信地盯着萧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