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接上裴钰的话,道:“不要和裴挽之透露任何消息,包括我们已经回京的事情。”
曲娥一听,顿时急了:“这怎么行!萧哥哥,你不是应允了我,让我去见挽……”
“住口!”江让见她又要口不择言,立刻去撕她耳朵,“她是你娘!”
“疼疼疼,放手放手放手,我知道了!”曲娥是真叫疼,连声求饶,“阿娘,我要见阿娘!”
萧楚搭起臂,说道:“没说不让你见,不过现在不行。”
他们说话间,明夷往城门里遥遥地张望了一下。
城中几乎可以说是万人空巷,堪比蜀州疫病最严重的时期,了无生气,东一长街几乎所有的铺子都大门紧闭,生怕被人瞧见屋里头有活人。
明夷垫了垫脚,依稀瞧见几个红色的身影,他目力奇好,下一眼就辨得一清二楚。
他双目一睁大,立刻唤止了萧楚,急声道:“主子,北镇抚司的人!”
萧楚神色一凛,循着明夷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是北镇抚司的兵马来了,为首那人是指挥使沈周,前世在望仙台有过几面之缘。
这队锦衣卫一至跟前,裴钰就拦到了萧楚前面。
“当心,”他沉声道,“可能是来拿你的。”
萧楚却说:“来得好,正愁没有进皇城的腰牌。”
“沈指挥使,这般巧啊,”他倒是坦然,还冲沈周打了个招呼,说道,“北镇抚司这般闲情雅致,怎么得空来城外寻人了?”
“萧承礼,你私逃出城。”
沈周翻身下马,不跟他寒暄,绣春刀直接出鞘,挑开了萧楚的斗笠。
“皇命特许,我今日杀你,也是天子的旨意。”
萧楚面上还是淡定,随手接住了飘落的斗笠,在手里翻弄了一下,说道:“我是天子亲授的神武侯,三大营的兵符是在御前领的,丹书铁券如今就存在神武侯府里,你——”
“一条狗,也配拿我?”
沈周也不是什么身份低微者,被这般言辞犀利地骂,听得旁人倒吸一口凉气。
沈周冷笑了声,道:“萧承礼,京州的酒肉吃多了,可别忘了谁还拴着你。”
“是啊。”
萧楚迈前了一步,目光一寸不移地看着沈周,足尖慢条斯理地在地面划下一道线。
一人在城内,一人在城外。
“我在天下,你在樊笼,谁是鹰犬,谁被拴着?”
沈周显然被他这话激怒了,攥紧了绣春刀,咬牙狠戾道:“萧承礼……别以为你的命硬,在刀子下,谁都是鱼肉。”
裴钰的折扇在掌心点了点,也是走上前来,冷声道:“既然沈大人说是天子的旨意,那不如把御诏拿出来,如此侯爷也好跟着沈大人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