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姿态在萧楚身上是很少见的,裴钰盯了会儿他的脸颊,目光又顺势流转到他手上缠着的布条。
他受伤了。
裴钰抿了抿唇,试探道:“你干什么去了?”
“我喝茶去了。”
“喝茶?”
萧楚低下头,小声道:“嗯。”
裴钰威胁他:“那你继续喝茶,我走了。”
“我不允。”
“我不是你的奴婢,你允不允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萧楚义正严辞:“我比你高一品!”
高一品?是指官位高一品?
曾经舌战百官从无败绩的裴钰竟然被他这幼稚的理由给噎住了,瞪着萧楚,半天没应上,良久才冒出一句:“高十品都没用。”
“怜之,这几日不要走了。”萧楚颓丧般地坐到地上,低声喃喃,“不要走了,在府上好好养病。”
“我没病。”
“你有病。”
“……你有病!”
裴钰甩了甩袖子,他跟这人简直没道理可讲,转身就要走,可萧楚不放过他,上前去拽了他的手。
被他掌心的温度一烫,裴钰立刻斥道:“你给我放——”
“阿怜。”
手。
裴钰身形一滞。
萧楚望着他,眼里亮起了点点流荧,正如这轮月色一样,它载着悲伤的深情,像是个流浪了很久的人。
“阿怜,你还要恨我多久?”
恨?
裴钰的心跳停在了这个字眼里。
原来在萧楚眼里,自己这些拼了命压死在心底的情感,都被冠以了“恨”这个字?
裴钰最终还是没走,他轻叹了口气,坐到了萧楚身边,说道:“萧承礼,不要总是这么幼稚。”
“是不是因为,我和他们一样,我是混在官沟里的烂泥,你瞧不起我。”
裴钰耐着性子问:“我何时曾说你是烂泥?”
萧楚皱了皱眉,说:“你说我不要脸!”
“说错了吗?”
萧楚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虽然我讨厌你,但我也不喜欢别人那样说你。”
“你在说什么?”裴钰微微蹙眉,“你今日去了何处?遇到谁了?”
萧楚意兴阑珊,不想再和他说下去,从襟口拿了个扁扁的玉匣出来,塞到了裴钰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