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良配。”
在这一声里,急促的拨弦声戛然而止。
在裴钰和萧楚惊愕的目光中,赵文汲身躯往后一倾,从数丈高的阁楼轰然坠落。
方才还欢声笑语的白樊楼就在这声坠落里掀起了一片凄厉的惨叫声,惊灭了好几盏明灯。
萧楚疾步扑到围栏边上向下看去,殷红喷溅了整座戏台,叫人触目惊心,而赵文汲仰头摔在这滩污浊的正中央,七窍流血,一双猩红血目仍是大睁着往上看去,不知怎地,萧楚仿佛觉得那目光如尖刀一般刺向了自己。
令人头皮发麻,遍体生寒。
“死……死人了!”
“是巡抚,京州巡抚,赵大人!”
“有刺客!”
听到这句,裴钰猝然面色发白,猛地上前抓紧了萧楚的护腕,在众人的目光看向萧楚之前,把人拉了回去。
“怜之,现在赶紧走!”萧楚回身扶住裴钰的肩,急声道,“从后门走,不要被人看见!”
除了一个被他踢晕过去的护卫,其他人都丧命在萧楚刀下,只有他二人亲眼看到赵文汲自己跳了下去,这事情讲不清!
裴钰心头也吊着,他呼吸有些急促,极快地思索着方才所发生的一切。
照理来说萧楚和裴钰压根没有把赵文汲逼上绝路,他完全没必要自杀,更没理由在这众宾云集的白樊楼当中掀乱。
这太蹊跷了,就好像是……
就好像是他们从踏入白樊楼开始,每一步都在被刻意引导着。
萧楚撼动了一下裴钰的肩胛,催促道:“怜之,听我的,现在赶紧走!”
裴钰闭了下眼睛,说:“不行。”
“裴怜之,方才是我不对,但这个关口你别……”
“人已经到了。”
随着这句话,只听“啪嗒”一声,萧楚寻声望去,一只纸灯掉落在地。
“侯爷?”
梅渡川站在门口,表情有些惊愕。
“赵中丞他……”
萧楚立刻将裴钰拦在身后,冷笑一声说:“梅渡川,本侯当你是个蠢货,原来你这么会算计。”
梅渡川还是一副惊诧的模样,上前来急急辩解道:“侯爷,你快走吧,外边已经围了不少官兵!”
萧楚眉目凛然:“找本侯给你背黑锅也没用,现在白樊楼外架着神机营的枪火,你这七十万两白银,拿不走。”
听到这话,梅渡川的面色骤冷。
“侯爷,我最初是信你的。”他话语中竟透出些失望来,“裴钰到底有什么能耐,他不会把白樊楼给你,他瞧不起你,我们才是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