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周靠着椅背,手里拿着两片巴沙木,借着光晕对比检查,闻言随口说:“只要不是豆浆。”
话落他顿了一顿,又若无其事接着手上的动作。
听起来她在别墅过得很不错。
以后她就是明家锦绣堆里的小公主,比跟着他在这偏远的小镇强,尤其他这里,电都不通。
“宝宝不喝豆浆?”周清梧恍悟,叹气说,早知道之前给他们送早饭的时候不买豆浆了。
纪淮周没说,其实豆浆她也会喝掉,只是喝得很勉强。
“现在她还不愿意讲话。”周清梧说:“而且她对你小姨父有点犯憷,上回也咬了他,我估摸着是他让宝宝想到亲生父亲了……她生父肯定对她不太好。”
不过周清梧态度乐观:“父女感情要培养,慢慢来吧,你小姨父这会儿在翻字典呢,宝宝再用旧名字不太合适。”
“不和你讲了,我看看去,你也早点睡……”
周清梧的电话刚断开,就无缝进来一通新来电,纪淮周瞥了下,境外号码,还算眼熟。
手指一滑,接通了。
“哇!二哥,总算搞到你新电话!”
“一个亿的支票你就留在港区了?丢掉都不回来?不要啊,没你好无聊的!”
“听讲你在杭市养了个小baby,好野啊你……”
纪淮周无情掐断了通话。
聒噪的粤语声一消失,屋子里重归安静。
巴沙木片扔回桌面,脊背一卸劲,人就像被抽走了气力垮进交椅里,纪淮周后颈硌在椅子搭脑上,头昂着,沉沉阖着眼。
很奇怪,他竟有怅然若失的感觉。
人的生命是一座巨大的迷宫,他倦怠消沉一步都不想再迈,但勉为其难陪她走了一段,不知不觉,从一个状态脱离到另一个状态。
他感觉到了活着。
如今她的路口到了,他回到原点,空气里都是完成目标后失去意义的空虚感。
他依旧独来独往,或许活着只是那几个瞬间的错觉。
冷清清的屋子里,一声“喵呜”的低叫忽响。
纪淮周眼帘缓缓半揭开,看到窗台蹲着只小橘猫,不知道是蹬着哪面墙瓦跳上来的。
它背部有块心形花色,是小尾巴投喂过的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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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天逢中考,又过一周,正是夏至。
夏至日的阳光涌入市井每个角落,漫进敞开的窗,将桌面浸透得一片明媚。
柔光里,一只模型直升机稳稳立在桌上。
精致的小3d藕粉色涂装,尾翼有串字符:hb621。
安装完电源线,纪淮周把遥控手柄放到桌面,起身离开房间时,蜷他脚边睡觉的小橘猫醒过来,跟着他下楼。
纪淮周从前屋的桌上捞过一盒猫罐头,指尖勾住环,边向院子走,边拉开铝皮盖。
兜里有振动。
电话接通,手机举到耳旁,听着周清梧的说话声,纪淮周把打开的猫罐头搁到檐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