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说话了,于是闻昀这次转而去亲他通红得好似要滴血下来的耳朵尖。
“和谁。”闻昀重复问了一遍,分明还是那把冷淡的嗓音,可又叫谢之南觉得烧灼难忍。
谢之南的脊背都在发抖,终于被逼着从嗓子里挤出答案:“……你。”
这一句回答好像就耗尽了他所有力气。
谢之南头脑发昏,一阵晕眩,几乎快要脱力的倒下去,可突然之间,他的身影僵住了,稳稳地撑起了自己的身体,竟是一动没有再动,也没能思考,甚至没来及感受难过、委屈、或是其他任何情绪。
因为闻昀的头低了下来,抵在他的肩上。
明明逼迫的那个人是他,可谢之南的答案说出来,好像被赦免的那个人也是他。
“为什么在公司和我装不认识。”他靠在谢之南消瘦的肩上,绷紧的冷淡不在了,压抑的郁火也不在了,他嗓音平淡,带着许久以来的疲惫与眷恋。
这个姿态,是依恋和信任的姿态。
因为他们不再是上下属的关系,而是曾经耳鬓厮磨,交颈而眠的关系。
谢之南的心跳快要跳得炸开了,他耳朵嗡嗡地响,肩膀也快不属于自己了,喉咙滚了又滚,才努力找回了一点思考的能力,说:“……我们在公司里,不要认识,比较好。”
“为什么呢,南南。”闻昀很轻地问。
谢之南的思绪很乱,他再一次在心里发出了疑惑,他们到底是为什么,会像今天这样,亲密地挨在一起,聊起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的呢。
他总觉得很不真实,如坠梦境,所以发呆发了很久。
但闻昀这次没有催促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谢之南发现他们之间的姿势变了。
他的腰被环住,背也被搂住,他在无知无觉间,整个人都被抱在了闻昀怀里。
闻昀拢着他,头还靠在他的肩上,呼吸很轻,规律,绵长,撞着谢之南的耳膜,叫他耳朵又痒得厉害。
过了很久,谢之南好像才从过往的记忆中,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
他还是只能依靠本能,有点呆的,忽然说:“那天见到你,你和我说,借过。”
闻昀的呼吸停了一瞬。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里让谢之南伤心了。
那天闻昀过来,本来就是要见谢之南的。
谁知道,谢之南见到他的第一反应,是脸色苍白地后退了一步,像是被吓到应激的小动物。
于是闻昀最终,也只说出了借过。
“对不起。”闻昀嗓音有点哑,“那天只是……见你怕我。”
可久别重逢,他们的确不该是这样的开头。
谢之南可能对他的道歉有点疑惑,或是有些发懵,呆呆地说:“没关系,为什么要道歉呢。”
在他看来,闻昀不想和他产生有交集,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能因为让你伤心了吧。”闻昀却说。
谢之南的手指又蜷了一下。
沉默了许久,许久,他才很小声地说:“伤心,也没关系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