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西撅了撅嘴,“谁知道呢,看走眼了也说不定。”
林嘉鹿将手中快化了的草莓冰淇淋递给他,朝他眨眨眼,“或许他也喜欢你呢?”
一连暴晒了半个多月的南川罕见地下起了雨,细细的雨丝斜斜飘进教室的半窗,裹挟着几缕微凉的晚风,落在课桌上的青春,溅开一朵朵小水花,水花里映出同学们鲜活的影动。
班上的同学走走散散,林嘉鹿也跟着到走廊瞧了瞧雨势,看样子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了。
陶西拾掇拾掇作业往书包里塞,出来天色有些暗,他担心昨晚晒的衣服会被风吹下来。
“陶西你要走了啊?”他和陶西都没带伞,“要不再等等吧,你这样直接淋雨会感冒的。”
陶西颠了颠书包,打算等下用书包躲着脑袋冲进雨里,“没事,宿舍离教学楼不远,昨天洗的校服还没收我得赶紧回去,等下我给你送伞过来。”
“哎……”
“小嘉鹿,你们怎么还没走啊?”余向洋身上淋湿了不少,两三厘米的寸头尖还挂着几滴透明的小水珠,他的脸有些红,刚跑上来的。
陶西背对着他们的脚步一顿,林嘉鹿赶紧将人拦住,回道:“昂,我们没带伞,你怎么还在这啊?”
余向洋抹了两把脸上的水和汗,“刚打球呢,这什么鬼天气,半小时前还大太阳热不死人,转眼就下大雨,全给淋湿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祁帆呢?”林嘉鹿往他身后的楼梯口探了探,确定没第二个人出现。
“哦他估计买水去了。”余向洋瞄了眼背着书包两手空空正准备走的陶西,指了指外面,“雨下这么大你就打算这样淋回去?”
陶西小脸冷冰冰的,“关你什么事。”
“嘿你,长了张嘴不会好好说话是吧?”余向洋一跟他对上就急,像是要把这些天没斗的嘴全补回来似的。
“行,你爱淋就淋,要是明天感冒了可别传染给我。”说罢,转头殷勤地对林嘉鹿说:“小嘉鹿,我带了伞,我送你回去吧。”
陶西秀气的眉头紧紧一压,心里堵着一口闷气一言不发地走了。
“不是……”林嘉鹿追出两步拉着他的手腕,“他开玩笑呢,你别放在心上。”
身前的人冷哼一声,林嘉鹿赶紧叫来余向洋,“我……我还有卷子没写完,可能还要一会儿,要不你先把陶西送回宿舍吧。”他顿了顿,继续说:“陶西今天吃了你给的草莓冰淇淋,肚子有些不舒服,要是再淋雨会生病的。”
余向洋诧异地投向陶西一个眼神,挑了挑眉,“哟,不是说不吃吗,怎么又趁我不在偷偷吃啊,想吃就直说嘛,我又不是不给你买。”
陶西眼皮突突跳,极力忍了下来。
某人心情大好,笑地一张嘴咧得大开,得意洋洋地姿态看起来十分欠揍,“没带伞啊,也就你向哥我这么好心送你一回,这要换了祁帆,没给你扔块冰就不错了。”
一把抓起窗边挂着的雨伞,在他眼前晃了晃,大发慈悲道:“走吧。”
陶西受不了他这一脸菩萨施舍的神经样,翻了个白眼就想走,被林嘉鹿眼疾手快地按了下来,他低声劝道:“去吧,别感冒了。”
陶西瞥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跟着余向洋走了。
目送两人的背影离去,林嘉鹿回到教室拿出一张新的试题,准备等雨小一点再走。
天色灰蒙蒙的,教室里安安静静地只剩他一个人。忽然窗边走过一个人影,林嘉鹿余光一瞥,吓了一跳,身侧站了一个人。
“贺……贺云山?”
贺云杉好笑地看着他害怕地咽了咽口水,似乎把人吓得不轻,他一只手握拳抵在下唇干咳一声,解释道:“我刚从办公室出来,路过这里,刚好看到你在就进来了,我打扰到你学习了吗?”
林嘉鹿捏了捏指尖的笔,摇摇头,“没事,我写完了。”看见他手上拿了一张纸,“这是什么?”
“哦,这个啊。”贺云杉将a4纸放在书面上,“正好,我刚打印的信息确认表,本来打算明天再给你的,正好趁现在填了吧。”
林嘉鹿仔细看了看,是参加数学竞赛的表格,只有他和贺云杉两个人代表学校参加。
签好了名字,林嘉鹿将表格递回给他,贺云杉却没接,而是用修长的食指点了点自己名字空着的那一栏,“顺便帮我的名字也写了吧。”
林嘉鹿没说话,直接将笔尖抵在签名处,一笔一画填了他的名字。
贺云山。
贺云杉眯起眼,说写错了,林嘉鹿一愣,“没啊。”
贺云杉低笑一声,弯下身接过他手中的笔,贴近他的头发轻声说了句什么,随后将原来林嘉鹿写错的“山”字划了一道,写下一个“杉”。
记错了别人的名字,林嘉鹿不好意思地说了声抱歉。
“不碍事。”
贺云杉维持着俯身的动作看他,一时间两人之间的距离靠得极近。林嘉鹿吸了吸鼻子,他还不能适应跟陌生alpha离得太近,刚想退开来,就听见他低声问他,“是没带伞吗?刚好我也要走了,一起吧。”
“不用了,我再等一会吧。”林嘉鹿不动声色地退开一步跟他道谢,贺云杉略微莞尔,漫不经心地直起身,举了举手中的手机。
“天气预报说这雨会一直下到半夜,并且越下越大。”
他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我家开了车来,顺便的事。”
校门口。
“看来这俩学霸关系不简单。”
周一鸣撑着伞肩并着一身蓝白球衣的祁帆,碰巧撞见他们年级前二的两位学霸等在一辆低调的豪车前,随后贺云杉绅士地拉开后车门请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