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外的大理石由于潮湿而显出棱角。
大费周章的飞来这一趟获取到的这点线索,方瑾文都不知该如何定义这是否叫做有用。
沮丧的低下脑袋,她小声地嘀咕道:“你到底是谁呢?”
强忍着刺痛回到了家。
自那日起,沈亦棠把自己整个人浸泡在浴缸里。
耳朵被流水堵塞,除了自己微弱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别的。
寂寥,无止境的寂寥。
这份疼要持续半个月不止。
药效一过,那股从天灵盖冒上来的热气简直快要把人融化了。
察觉到异样的阿肆连夜赶了回来,刚打开浴室的门就被里面的凉气一扑。
也不知道这人在这躺了多久。
它皱着秀气的眉头,掐着手指数了下日子,疑惑地喃喃自语道:“这次为何提早了几天。”
手下进水里把半死不活,脸色煞白的沈亦棠捞了起来,它碎碎念着替她把脉。
片刻,拿出了那个装药丸的瓶子,多倒出了一粒药丸塞进对方的嘴里。
身边的人一惊一乍,动作还特别粗鲁。沈亦棠勉强恢复了点意识,“你不是去找人喝酒去了嘛,怎么回来了。”
那肯定不是怕池子里泡了不知道几天还能呼吸的人没人收尸。
亲眼看着阿肆拿出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掏出来的星盘,很麻利的在上面拨弄着。
它嘴里念念有词,神神叨叨了一会儿,突然很严肃的看着她。
“青藤剑快要苏醒了。”
时间快到了。
浑浑噩噩的熬过了头几天,沈亦棠终于不用靠泡在池子里缓解。
是夜,她屈膝靠坐在露台旁,与一米外那颗宝蓝色的水晶相望。
院子外的路灯晕染着暖黄色的灯,给这寂静昏暗的房间增添了唯一的光。
自那次后,她便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期盼与自信。
甚至都不敢把它靠近方瑾文半分,生怕这东西又给她一些不甚美妙的答复。
但有时沈亦棠又在庆幸,还好,还好她没有喜欢自己。
她每天一遍遍的重复着,就好像在替方瑾文恶狠狠的惩罚自己一样。
从前到现在所受的所有的苦,流出身子里的每一滴血都是应该的,都是自己应该要接受的惩罚。
她在逃避,她在害怕。
她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陷入了一个温柔的梦境里,并且一点都不想醒来。
可梦再真,终究也是假的。
到现在自己到底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连别人都骗不过去的谎话,难不成还能骗过自己吗?
长臂一伸,沈亦棠轻易地捞过那颗水晶,往楼上的工作室走去。
画图纸,量尺寸,切割水晶。
放下手里的尖嘴钳,仔细检查没有多出的绕线刺疼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