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乔郁免就是不听。
他死死按住贴在脸上的口罩,一副人在口罩在的架势,“等回家了,我一定第一时间就把口罩摘了,但是现在不行!”
江彩芙看着这个不遵医嘱的恶劣患者,又一次庆幸当年自己没学医,“要是我当了医生,可能工作没两年就会被你这种不听话的病人气死吧?”
“可是……”他窘迫地捂住脸,一想到江彩芙见到自己丑态后可能会露出的异样表情,就心生惶恐,忍不住的把盖在腿上的被子一股脑的团了起来,脑袋垂直栽了进去。
像是一只把自己埋进沙堆里的鸵鸟。
“我的脸现在真的不能看啊真的很丑,被你看到了怎么办?你说不定会在心里偷偷笑话我……”
他的双手用力捏住被子的两端,偶尔的颤动,连带着手背上连接的输液管也跟着晃动。
吓得江彩芙连忙按住他的手臂,满口妥协道,“行行行,口罩你爱戴就戴着吧,手别乱动,还在打点滴呢。”
忙活一晚上了,要是输液期间再出什么幺蛾子,那她明天还上不上班了?这个月全勤还拿不拿了?
乔郁免成功被安抚住,那些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碎碎念也在她的手贴过来的瞬间戛然而止。
他的头还埋在被子里,缄默不言地维持了这样的姿态好久。
久到江彩芙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她习惯了乔郁免的聒噪,对当前这样安静的状态反而极不适应。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戳一下他看他是不是还醒着时,他输液的那只手忽然动了动,似是想要挣开她按在他小臂上的手。
江彩芙以为他不想被自己钳制住,就老老实实把手松开了。
没成想她的手才离开,他就试探着,摸索着在半空中抓了一下,明明眼睛就没有在看这里,但还是精准无比地捉住了她的手指。
他缓缓将她的手指包裹在掌心,皮肤散发的热意足以将她指尖的凉意融化。
他气血充足,一年四季身体都是暖洋洋的,反观江彩芙,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
江彩芙被他手心的高温灼了一下,不自在地蜷了蜷手指,怕动作太大晃到输液管,就没敢大力把他的手挥开,只慢慢把手往回缩了一下。
微乎其微的力道,但她还是轻而易举地挣开了他的桎梏。
这让她稍感意外,手顿时凝滞在了半空,正迟疑着要收回来,他的食指又曲起,勾住了她的小手指,轻轻晃着,一下又一下。
她呼吸一窒,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胸口有些发闷。
这种看似含蓄的身体接触让她难得的感到有些无措——
要冷酷无情的直接把他的手拍开吗?
可是他还在打点滴,一个不慎,万一回血了怎么办?
但是,要放任他一直勾着自己的手指吗?
江彩芙蹙起眉,感觉自己被铺天盖地的怪味豆给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