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郁免深深地凝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肩膀一点一点的垂了下去。
没一会儿,江彩芙模糊的声音传到他的耳畔。
“妈,我、我就在我住的地方啊,怎么了吗?”
骗子,明明现在人就在医院。
乔郁免被她强装镇静的语气逗乐了,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自娱自乐了一会儿后,脸上挂着的笑容缓缓消失。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医院素白的床单,觉得自己的脑子也变得和这床单一样了,都是空茫茫的。
不知道看了多久,他又机械地转头,看向床头的向日葵,像是在看一轮逐渐失温的落日,不知不觉地又抱住双臂,枕在屈起的膝盖上。
然后,慢慢的,他把被子卷起来,脑袋埋了进去。
……
江彩芙和妈妈打完电话以后,回到病房,看到了变成鸵鸟的乔郁免。
她弯起嘴角,“你睡着了吗?”
他迟钝地抬起头来,问她,“阿姨找你说什么了?”
“说大伯送来了一条品相很不错的驼背鲈,让我明天回家去吃。”她说着又看了眼手机,“已经这个点了,我也该回去了,明天还得早起然后去我爸妈那儿。”
他点了点头,唇瓣翕合着,似乎是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只是在她询问的目光下无奈开口,“……好,那我送送你。”
说完就作势起身,江彩芙心里一惊,连忙上前几步按住他的肩膀,急道,“不用不用!”
“你的腿受伤了,要多休息,不用特意起来送我。”
她生怕他一个没注意就起来了似的,说完这话就拎着包小跑着窜出病房了。
只留下乔郁免茫然而呆滞地望着那扇半阖的门,惆怅地喃喃道,“跑这么快做什么……”
“只是伤了一条腿,又不是瘸了,怎么就不能起来送你了?”
他丧气地斜靠在床头,把插满鲜花的花瓶拉过来,手欠地戳了两下向日葵的花盘,对着它们自言自语。
“她可真霸道,对吧?”
年底的工作一大堆,江彩芙加了几天的班,感觉自己时刻游走在崩溃离职的边缘。
但一打开求职软件,和别家hr聊两句,她就悻悻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做这行的,哪有不加班的?
他们公司起码能给足加班费,还能调休,凑合着过过得了。
每个加班的夜晚,江彩芙都是这样给自己洗脑的。
这天好不容易只浅浅加了半小时的班,她收拾好包里的东西以后,窗边还残留着一抹斜阳。
“饿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