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舍得这花。”她收回手,把玫瑰抱在怀里整理了一下,“用来打你真是大材小用了,到时候花瓣掉得满地都是,不还辛苦环卫工人打扫么?”
乔郁免垂下视线,看到了贴在肩上的玫瑰花瓣,抬手捻了起来,“没掉地上,都掉在我身上了。”
江彩芙的眼睛不自觉地往他脑袋上瞟,见那几片花瓣被微风吹着贴在他头顶滚了几圈却怎么也不往下落,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他拧起眉,“头上也有?”
试探性地往头顶摸了摸,指尖触及到薄如蝉翼的凉意后,他摊开手,轻轻把花瓣都抓了下来。
然后看向江彩芙,“这下应该没有了吧?”
江彩芙的视线逐渐聚焦到某处,诚实地说,“还有。”
“是吗?”乔郁免低头把手上的花瓣都塞进衣兜里,然后又抬手在头顶摸索起来。
摸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能摸到,他皱着脸低声抱怨起来,“明明就没有,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江彩芙不乐意了,“就是有啊,不信你拿手机照一下嘛,说得好像我经常骗你一样。”
他抿了抿嘴,“可我真的没摸到。”
他把脑袋凑过来,亮晶晶的眼睛对上她,“那你帮我摘一下?”
看她一听这请求就皱起了眉,他很熟练地摆出委屈巴巴的样子,“是你把花瓣都弄我头上的,我又看不到,你就帮帮我嘛。”
见他服软,江彩芙的眉眼稍有舒缓,但声音还有点别扭,“还不是你先耍我的,就算真被我打一顿也是你活该。”
“是是是。”他笑着用毛绒绒的脑袋轻拱了一下江彩芙的肩膀,又赶在她本能地打了个激灵要往后退前开口,“好了,帮我把花瓣摘下来吧。”
江彩芙撇了撇嘴,抬手靠近他的右耳,小心翼翼地将花瓣捻起来。
退回来的时候好像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耳尖,温度很低,却好像能把她的指尖烫出一个豁口。
她板着脸把那枚花瓣扔给他,一言不发地望向了别处。
乔郁免手忙脚乱地接住,觑着她的脸色,小声问道,“又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江彩芙都能感觉到他说话时湿热的吐息喷洒在自己的皮肤上,一时脸更黑了。
她往旁边挪远了点,才没好气地说道,“除了你还能有谁?”
乔郁免用指腹把她摘下来的那枚花瓣细细抚平,慢条斯理地反驳道,“天地良心,我刚才可什么都没做啊。”
把这最后一片花瓣揣进兜里,他听见了她不情不愿的控诉,“你还什么都没做?你演的那出戏都能被端上大荧幕了!骗起人来脸不红心不跳的,你可真行。”
乔郁免不服气,“还不是你先骗我的?说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还不如说你是直接失忆了呢!”
江彩芙心底发虚,嘴上却不肯让步,“……都过去那么久了,不记得也很正常啊。”
乔郁免认真强调,“可事实就是你一直记得!甚至记得很清楚!”
“记得又怎样?”她翻起旧账,在里面挑着乔郁免的刺,“我身边就你一个大冬天的跑去湖边写生,还穿得贼少最后被冻得瑟瑟发抖的神经病,能不印象深刻吗?”
乔郁免:“……”
他被挤兑得有点窘迫,弱弱地反驳道,“我出门的时候穿那些是完全够的啊,谁知道后面突然降温这么狠……”
江彩芙想起他那天被冻得通红的脸颊和手指,幸灾乐祸道,“也算是为艺术献身了。”
天知道她当年兴致勃勃给乔郁免分享s市终于下雪的这个消息,然后就得知他竟然在学校中心湖那边写生之后,心里多震撼和无语啊。
就算是为了交作业赶ddl,也太拼了吧?
偏偏自己那时已经上完了整天的课,闲得发慌,和他聊了几句后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特别想要见到他。
所以后来就买了一份热乎乎的关东煮,屁颠屁颠的跑去中心湖找他了。
还很蠢的没有提前和他说。
学校的中心湖占地广阔,她沿着湖畔走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乔郁免的身影。
现在想想,要是那时再晚点找到他,她说不定会抵抗不住诱惑直接把关东煮全都吃掉吧?
找到人以后,江彩芙本来还打算偷偷躲到乔郁免背后再突然出现吓他一跳的,没成想自己才走近一点,他就回头望了过来。
江彩芙想要捉弄人的狡黠笑意直接僵在了脸上,最后是硬着头皮顶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凑上去的。
他当时是怎么解释的来着?
“你还在湖对岸晃悠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了,太远了有点看不清脸,我还用手机镜头拉近看了一下。”
他出来写生好像就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也就带齐了画具,除此之外,基本的保暖都没做好,最外面只套了一件华而不实的针织外套,脖子上空荡荡的连个围巾都没有,更别说帽子手套这些了……
“戴手套我会不好画画。”他总有诸多理由。
江彩芙便把关东煮递过去让他捧着暖暖手,他看了她一眼,笑着道了声谢。
伸手过来接的时候,她注意到他手背的血管好像都被冻得发紫了,指关节看着却红彤彤的,和他的脸颊还有耳朵一样。
让江彩芙很突然的想起了卖火柴的小女孩。
“你是特意过来找我的吗?”他看着关东煮清亮的汤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慢慢咧起嘴,露出了一个不符合他平时人设的傻笑。
江彩芙好奇,就问他没事突然笑什么。
乔郁免慢悠悠地瞥她一眼,并不直接做出解释,而是新抛出了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