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的这番话,温疏晏恍惚的思绪清醒过来了,尤其是那句同修。
他想到自己当初询问君子时也是这么问,为何眼前的人也会这么问。
莫不是说,眼前的人是君子亦或者他与君子有什么关系。
这般想着,他道:“君掌门此话何意,为何询问我是否有同修,可是何人同你说过什么?”
君渐行在听到温疏晏唤自己君掌门时又是一声冷笑,有用时便唤他君子,一声一声唤的他把心都交出去了,现在无用了便唤他君掌门。
骗子。
这么想着,他道:“绮梦主人以为何人会同我说,只是我方才观你脸色不佳,有伤身之相,若绮梦主人有同修还是需得注意身体量力而行,贪欢要不得,莫要亏了身子才好。”
温疏晏听到这话,有些失望,他不是君子。
本以为是君渐行故意为之,是生自己的气所以才有意说了那么一句,但现在看来并不是。
只是,世上当真有如此相像之人吗?
意识到这,他再次道:“君掌门可有兄弟亦或者君掌门可曾下过山?”
仍是有些不死心,因为两个人长得实在是太为相似,相似的他甚至怀疑眼前的君渐行也是天生炉鼎。
可是方才他已然探过君渐行,并不是天生炉鼎,兴许是藏拙起来了,也可能他有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同胞兄弟。
君渐行看着温疏晏,笑道:“自是没有,我已经有百年未曾下过山,我也没有同胞兄弟,莫不是说绮梦主人曾见过与我生的想象之人,想来应该是遇上什么山野妖精了,绮梦主人可有将那山野妖精打死,莫要让他为祸人间。”
一番话说的他是皮笑肉不笑的,目光也一直看着温疏晏,似是要将他看出花来一般。
骗子。
忍不住又在心里暗骂温疏晏是个骗子,真是狠心。
温疏晏此时也确定了眼前的人不是君子,他知道君子不会这般说话,也不会一口一个绮梦主人的唤他。
君子只会唤他阿疏,并且他也未曾从君渐行的身上探出一丝有关于君子的气息,也许世上当真是有如此相像之人吧。
眼中的失望更深了,他轻轻应了一声好,而后便转身离开梨花园。
耳边都是君渐行那句打死山野妖精的话,君子死了,但君子没有为祸人间,他也不是山野妖精。
恍惚间他又到了那棵橘子树下,坐在石头上抬头透过枝叶看着天际,日头高挂于空,光落在他的身上。
好刺眼。
他缓缓闭上眼,清泪也顺势落了下来。
梨花园内依旧是非常热闹,由于温疏晏时常这样游离,所以在他离开后也并未多在意,只去看君渐行。
君渐行什么话也未说,只是看着那道离开的人,心口又泛起了疼。
思绪也很乱,他该恨温疏晏的,该恨的。
可是为何看着温疏晏这般离去,他又心疼万分。
温疏晏这般爱哭,莫不是现在也哭了。
刚这么想着,他便想到温疏晏从头到尾都在骗自己,他就是个骗子。
甚至不想再这儿多留,只觉得恶心,再多留几分他觉得自己都会被恶心疯了。
也未理会其他人,他拂袖离开。
碧羽仙子察觉出自家掌门心情不佳,为何呢,明明前面心情还挺好的,甚至还穿的这么红,她差点以为君渐行是要去和什么人成亲,这衣裳真是红。
而且她觉得君渐行很奇怪,毕竟是她大师兄,她在逍遥门也有千百年,那君渐行就是她大师兄,对他多少有些了解。
以前还未成为掌门只是她大师兄的时候说话是挺阴阳怪气的,可在当了掌门后他就收敛了不少,几乎就没听过他再这么说话,这还是他当掌门以来第一次这么阴阳一个人。
不由得狐疑看了一眼君渐行,险些她都要以为师尊还没有飞升,她现在只是跟着大师兄下山捉妖的。
君渐行原本是要坐飞舟,可是还未上飞舟他就转了脚步直直朝着山门口走去。
突如其来的举动,使得跟在后头的碧羽仙子以及几名弟子是摸不准头脑。
尤其是碧羽仙子,只觉得今日他们家掌门有些怪异。
看着人往山门口走,她才在几名弟子疑惑的目光跟了上去,也许是山中景色宜人,所以想走走。
不过她觉得君渐行此时的模样,不像看风景到像是要去寻仇的。
隐约间她又想到了刚入山门时看到的那颗人头,当时君渐行还问了一句,总不至于是去找那颗人头的吧。
也没多问,只跟着一块儿往山门处走。
约莫走上一会儿他们才到了山门前,先前只是在飞舟上远远瞧了一眼,只瞧出了个大概。
那此时便是看得清清楚楚,那颗头颅挂在山门上,是被人从脖子处穿了一根线,直从头顶的位置穿出,然后挂在上边。
一根脊椎还连在上面,血淋淋的,若是细看还能看到似乎还有什么器官连在上面,着实恶心。
地面的血迹已经干涸发黑,只是看着便令人作呕,而这鲜血就是从人头上滴下来的,到是能想象刚挂上去时的模样,定是更加恶心。
君渐行站在山门前脸色平静地看着那颗人头,而后才冷笑一声,“死了还留着,到是用情至深。”说完拂袖离去。
碧羽仙子见状已经能感觉出他们家掌门心情非常差,比刚刚见到温疏晏时还要差。
她一时间也想不明白,正准备一同离开,下一刻却见一道银光从她眼前快速拂过,随即有什么东西从山门上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