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眸中似乎还能看到他的倒影,一身青衣,与紫衣一同在风中相互纠缠。
他道:“君掌门请。”
“你说一个人是如何做到完全抛弃自己当初定下的约定,你能告诉我,为何吗?难道约定真的那般不重要吗?”君渐行紧紧地看着温疏晏,想要他告诉自己,真的不重要吗?
温疏晏听着他的询问不由得想到前两日君渐行提到的,是有关于他心上人的事,莫不是他的心上人违背了他们之间的约定。
但既然是两人定下的约定,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就抛弃。
这般,他道:“兴许是有什么苦衷吧。”
“苦衷吗?”君渐行喃喃出声,看着温疏晏最后他冷笑一声,也不再说话转身继续往上走。
晨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悲伤,就如同昨日入院子时看到的那般一样。
只是温疏晏不明白他这个悲伤是从何而来,是因为他的那个心上人吗?
方才君渐行问的事,他想定然是与他心上人有关,想必是与他毁约了,就不知道二人是何约定。
他并未去细想,总归与他无关,只看着君渐行的背影。
也是这时,他发现君渐行的背影与君子的像极了,之前他几次都不愿多看君渐行,而今日却不得不看,那背景当真是像极了君子。
那一瞬间,他真的觉得走在前面的就是君子。
他的脸相似,他的手也相似,现在连他的背影也相似,两个人难道真的没有一丝关系吗?
以及君渐行的那番话,若要说他与君子也有约定,他为了骗君子用了不少法子,更多的便是与他山盟海誓。
如果,如果他真的是君子,那他说的约定可是自己。
这也使得他站在原地久久未曾动作,只是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
藏在衣裳间的手都不由得传来几分颤意,竟是有些想要去问,想问问他是不是君子。
可是他又不敢,他害怕,怕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只是相似让自己产生了错觉,也许君渐行说的人根本不是自己。
走在前面的君渐行察觉到温疏晏没有跟上来,有些担忧,转头看去,然后就看到温疏晏还站在原来的位置。
眉宇微皱,只当是自己的话吓到了温疏晏,他稍稍软了话语,道:“绮梦主人可是累了?若是累了,我也可带你上山。”
温疏晏听着他的开口回过神来,再看远远站在那儿的人,那一身紫衣随风而舞,墨发拂过,竟是将那君渐行额间的那抹朱红都给拂去。
那一瞬间,他感觉君渐行的身影好似都与君子融合了。
片刻后,他才应声,“好。”
一声‘好’唤的轻,被风声缓缓带去,最终带入君渐行的耳中。
他有了片刻的愣神,但随后便是震惊。
本以为温疏晏会和之前一样装似并未听到他的话,亦或者是说一些客套话敷衍他,却不想竟然应了他。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要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他道:“你说什么?”
温疏晏看着上方的人,道:“麻烦君掌门带我一程。”
话依旧是那般的客套,可却不再是之前那般的疏离。
他想要确定,想要确定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君子。
若是君子,他也想知道为何君子不肯认自己,也许是因为恨自己吧。
他并不奢求君子会原谅自己,只是,他只是想要确定君子是不是还活着,只要他还活着便好。
即使在怨他在恨他,他也想知道君子到底是不是活着,眼前的人是不是君子。
之前他害怕自己会对君渐行产生疯了一样的念头,所以每次他都会避开去看君渐行,也拒绝和君渐行有太多的接触。
而此时再看君渐行,他发现君渐行真的很像君子,不管是他看自己的眼神还是举动。
站在原地他没有再动,而是等着君渐行。
君渐行依旧是有些不确定,甚至怀疑温疏晏是不是故意服软,而后会用刀狠狠地刺入自己的心口,毕竟他最擅长的就是甜言蜜语。
可饶是这般想着,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去靠近温疏晏,这个人他恨不得将其融入自己的骨血中,不管是他的甜言蜜语还是故意服软,只要只要他是自己的便可以了。
控制不住的他走了下去,越是靠近温疏晏他便越是想要将其藏入自己的藏宝阁中。
没有见到温疏晏前他只是把这些事当成一场劫,可自从见到温疏晏后,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越是看他便越是无法控制,哪怕明知他并不爱自己,他爱的是那个死人,他也希望温疏晏能看着自己,他的眼中都是自己。
很快他就到了温疏晏的面前,“你真的要我带你上去?”
“昨日未得休息身体不适,还望君掌门能带我一程。”温疏晏仰头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人,其实他和君渐行的身高相差无几,但现在君渐行是站在他上一个台阶,所以他只能仰头。
而之前他则是故意营造出柔弱的模样,以便能让君子对自己产生更多的怜爱,也就常常是仰头看他。
君渐行不知道温疏晏究竟想做什么,他也不想知道,只知道温疏晏对他开口了,这是从他再次见到温疏晏开始第一次听到他主动与自己开口。
“好。”他应声,伸手揽住温疏晏的身子。
并未碰到他,而是虚空扶着,飞身直接去了山顶。
人在怀中,他强忍着才没有去触碰他,去将他完全抱入自己的怀中。
靠近山顶时,风很大,吹散了两人的衣裳,青衣卷着紫衣在风中缠绕。
温疏晏侧眸看了一眼他揽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虚空扶着,不由得便想到在他和君子还未确定关系时,每次他主动靠近君子时,君子都是这样虚空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