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澜佯作低眉不语,温淮阴轻摇其手。
他无动于衷,温淮阴无法,附耳轻言:“晚上让你暖脚。”
独孤澜听闻,故作的委屈是彻底绷不住了,终于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戏谑:“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温淮阴面颊已泛红,不敢向天帝处一瞥,生怕被看出些什么来。
说完,温淮阴步履稍乱,匆匆离去。
独孤澜见其故作忙碌之态,不断于灶台上两锅间倒水,忍俊不禁。
而此时,天帝正看着他摇摇头:“这老不羞,原来就是这么追着媳妇的,脸皮果然厚。”
独孤澜回首之际,恰见天帝目光深邃,似有千言万语藏于其中。
他眉梢轻挑,面不改色,无半分被审视的窘迫。
“何故如此看我?”独孤澜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却不失威严。
天帝将他从头至脚细细打量,良久,方才开口:“本帝好奇,他究竟看中了你哪一点?”
“若本君没有记错,他历经轮回,虽无前世记忆,却每一世皆与你走到一处。”天帝越发觉得稀奇,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眼拙一世便罢了,怎么能有人做到世世眼拙。”
独孤澜闻言,唇角轻扬,勾勒出一抹浅笑,眼中掠过一抹狡黠之色:“缘分一事,岂能以常理度之?”
天帝眉梢微挑,轻嗤一声,似有不屑:“你如何能这般肯定。”
独孤澜对上他的眼神,回道:“他好色。”
此言一出,天帝顿时愣在当场,半晌无言。
独孤澜见状,笑意更甚。
“你究竟是如何能将以色侍人说得如此自信?”天帝终是吐出一句话来。
他心中暗忖,虽过往万万年相处时光,就知其面皮厚,可今日之言,更令他对这位传闻中法相庄严的尊神,有了新的认识。
“皮相也是我的,他所倾慕者终究是我。无论是因皮相还是其他缘由,有何区别?终归是我。”独孤澜对此毫不在意,言谈间流露出一股超然物外的洒脱。
天帝闻言,一时语塞,虽与独孤澜为多年挚友,却仍难以适应他那清奇的思维:“以色事人,能有几时好?怎就不能有些追求,让他真心爱上你的人。”
独孤澜却是一挑眉:“不必,若他知晓了,只怕得跑。”
天帝闻独孤澜之言,瞬间瞪大了双眼,仿佛被一语惊醒梦中人。
不曾想,他竟也有几分自知之明,意识到自己平日行事,确有失人道。
天帝自觉与独孤澜多言,恐怕真要折损仙寿,于是不再多言,化作一道流光,匆匆返回仙界。
温淮阴回首望去,只见原本天帝所坐之位,已是空荡荡,不见其踪影。
“土地神归府了?”温淮阴带着几分好奇,开口询问。
独孤澜微微颔首,答道:“匆匆离去,言家中有急事需处理。”